眼前布条沾染了血迹,边缘并不规整,且皱成一团——徒手从衣服上撕下来,又一直紧紧握在手心,才会有这样的痕迹。应该是昨夜藏匿在城中时,陆绩所为。

顾邵也看到了这布条,他闭上眼叹了一口气,“舅父昨夜所穿,确实是青色的袍服。”

“你在哪儿寻到的?”放下布条,陆逊看向孙婺。

孙婺:“穷隆山脚下。再往上全是灌木,难以行走,我只好带着这布条先行回来。”

顾邵忧愁之情溢于言表,“穷隆山?果然还是山越。之前的山越首领严白虎已被击杀,山中应当只剩一些余孽,想来也不难对付……只是穷隆山地势复杂,搜寻起来怕是麻烦。”

“虽是余孽,却像是已与官府勾结,不然怎能轻易将人送出城外?”陆逊想到关键,手不由握紧。

孙婺骑马狂奔许久,此时跪坐不过片刻,便觉腿有些酸,她改成了盘腿而坐的姿势,“我在路上百般思索,便也能想通了。从前陈瑀在任时,为了对付兄长,便已与严白虎勾结。吴郡内士卒还有许多陈瑀的旧人,或许也有与山越相识的,两方余孽相互勾结本也不难。”

毕竟在一些吴郡人眼里,孙策那样的贼,比严白虎那样的贼,只是多了个体面一些的身份而已。

几人沉默片刻,顾邵皱眉问道:“……舅父为何会被掳去呢?他性子明明很好,年岁也小,不该与人有仇怨。”

陆绩被掳的缘由无人知晓,孙婺直觉与自己有关,只是此时能想起的记忆里,她根本找不到线索。

“坐在这儿干想只是浪费时间,等待也不过让我们越发被动。”陆逊从席上站起,走到墙边,正要取下壁上挂着的弓,最后又换成了另一边的弩。

“伯言,你要往何处去?”看到陆逊往屋外去,顾邵也立即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