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想必应该是孔庆潇的父亲了。
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以为父女相见会相谈甚欢,却没想到孔庆潇瞬间拉长脸,不屑的看着父亲,扯了扯嘴角,冷哼一声,“你来干什么?你没资格看我妈。”
孔宪鸣也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陌生男人,迅速的打量了一下,才又看向女儿,苦笑道,“我只是尽点心意……”
“呵!尽点心意?”孔庆潇觉得这话实在是好笑的可以,如果不是考虑到这里是墓地,她都能大笑出声,抱起胳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冷冷道,“尽什么心意?今天的局面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尽心意,说得那么好听,你不知道我妈最讨厌黄色吗?!你是成心来让她不安宁的吧?她已经死
了,再也不会管你的破事了,到现在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笑笑,我知道你恨我,但再怎么说……我跟你妈的事情,你还是有些误解……”孔宪鸣试图跟女儿讲道理,但也知道毫无用处,从他行差踏错开始就已经无法挽回了,如今也是活该自找,可他毕竟是父亲,对这个唯一的女儿还是很在意也很看重的。
“误解?”孔庆潇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冷嘲热讽的道,“是啊,我是很误解,那你倒是说说,我误解你什么了?是误解你不经意间搞大了别人的肚子,还是误解你费劲心机想跟我妈离婚?又或者是体谅不了你偌大的企业需要一个男孩来继承的苦恼?这可真是天大的误解了!您委屈,您可怜,我们活该自找,对吗?”
“笑笑……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你妈,但……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对你还是很重视的,不会因为你是个女孩就不管你,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至少你让我知道你的近况如何,这都不行吗?”孔宪鸣知道自己有错,也无法挽回了,年轻的时候他可以挥霍自己的精力和青春,但随着年岁渐长,也逐渐后悔,他对前妻有愧疚,对女儿也有亏欠,想要弥补,却发觉自己除了钱之外,给不了女儿任何其他的东西。
“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可以派人查我啊?”孔庆潇耸了耸肩膀,觉得他特别有趣,这么多年了,如今老了却想要弥补,想要挽回,会不会太天真了?错就是错,没什么能挽回的,她也不是电视剧里优雅大度的圣母,别人哭一哭,说一说就会心软,正相反,她记仇,她阴暗,她会拿着别人的错处记上一辈子,甚至会挥霍他的愧疚和歉意,而且绝不原谅。
有些事情,弥补能够挽救自己的过失,但有些事情,哪怕用命去换,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孔宪鸣赔偿不了她一个亲生母亲,也赔不起她失去的家庭和睦,如今说再多做再多,都是无济于事,不过就是自己图个安心而已。
看着女儿的憎恨,他只能深深的叹口气,皱紧了眉头。
孔庆潇见他这幅样子,翻了个白眼,继续往下走,在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恶狠狠的道,“孔宪鸣,你要不是我亲爹,我真想一板砖拍死你!”
“笑笑!”孟鹤堂听不下去了,上前拉住她的胳膊,不想让她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纵然她父亲再有错,作为女儿也不能这么做,他可以理解这种心情,却不希望听到她直截了当的说出来。
孔庆潇回头瞥了他一眼,甩开他的手,看着孔宪鸣道,“我告诉你,我不改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拿回属于我的那份财产,跟你那个贱人说清楚,我一定会拿回我应得的东西,她想都别想吞并属于我的那一份,她要是再敢跟我说三道四,别怪我不客气,我对你够不错了,至少没拍死那个婊子!”
说罢,她不再理会孔宪鸣,转身就走。
“笑笑!”孔宪鸣知道他对现任妻子的怨恨,也不会干涉她的所作所为,归根究底,他需要的是一个继承人,妻子的人选其实并不重要,对他来说,女儿和儿子才是最重要的,“你再怎么恨我都行,但你交男朋友这件事,多少也该跟我说一声。”
孔庆潇顿住脚步,回头看他,不屑的道,“我交男朋友跟你没关系,我结婚也不会邀请你的,我嫌恶心!”
她拉住同时停住脚步的孟鹤堂不再理会孔宪鸣,大步往下走去。
“你慢点儿!慢点儿!小心脚!”孟鹤堂也不再劝阻她的语气,只是担心她这么发泄一般的下台阶会伤着脚踝,拉住她道,“别走那么快,要是再扭了又该疼了!”
孔庆潇只觉得心里头憋气,哪还顾得上脚上的伤势,被他拉住后才站住,放慢了脚步,往下走去。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她一眼看到父亲的车,却见副驾驶上坐了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不予理会,却没想那女人见到她出现,竟然下了车,径自走了过来,“孔庆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