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虎请求大军后撤,他允了。

将蘸着浓墨的笔扔在白纸上,留下一道墨痕,他闭上眼,双手撑着案边平复气血。

他一直被人赞颂的好脾性,好涵养,好风度,此刻正在难以维持的边缘。

不是,其实近些日子,他似乎一直没维持住。

他糟心的扶着额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扶案休息片刻后,叹了一口气,默默转身,想换一件新衣。

打开箱子,一件三日前从黑石山回来时换下的旧衣正整整齐齐叠着,猛地映入眼前,雪照看了一眼,不想穿它,揭开它翻找时却摸到一个硬物,他掏了出来,正是那日他在马车上翻看的,小小的红油纸包裹。

他拈着看了片刻,生起气来,挥手将它丢进衣服堆里,连箱子也一并盖上。

一个月后,云光军一路后退至云泽城城内。

他们这个月已撤退三次,连失三城,这次扎营连营帐都扎的仓促简单。

众人正忙着生火开灶,扎营结寨时,雪照身后随着十几个人一路穿行而过,他略带风尘之色,形容有些疲惫,正安静地听身后人汇报,“……云泽城是最后一道防线,若被他们冲破云泽,进入北境腹地,那可大大不妙了。”

王金虎愤愤道:“数年来,他们像流寇一样在河边几城流窜,从没能越过云泽,放心,这次他们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