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青心中那股又恨又痒的劲又泛上来。

雪照端来温热的粥,他心里憋着要撒泼,扬起下巴张大嘴等他投喂——但无奈身虚体弱,情势不利,倒有些像等食的雏鸟般。

任谁见了等食的雏鸟或等饭的幼儿,都难有厌恶的心,雪照半垂着眼,不急不缓的喂完一碗饭。

天青看着雪照起身放碗的背影,立刻开口,但因他中气不足,故还是又低又弱的气音,“嗓子好黏……”

雪照的背影一停,又转身取了一碗茶,用茶盖稍掩杯口,他俯下身,离天青极近,冰凉的黑丝再次垂落天青脸侧,伸出另一只手虚接天青下颌——这次真像给一两岁幼儿喂饭又担心他弄脏衣襟一般。

下颌和手掌侧似有若无的触碰,天青喝着清凉茶水,只觉自己胸腔心跳加速,又似被一只手攥紧,一片虚软无力。

他勉强压制心神,停了一阵,一只手慢慢摸进衣襟,捏紧那欲仙果,继而从被中抽出手,趁着雪照未回身,朝他脖颈处猛劈!

雪照纹丝未动,右手奇异的扭转,稳稳挡下袭来的暗招,回过身,注视着床上的人,他停了一会儿,捏着的天青手腕慢慢放进被中,轻轻盖好。

天青没有挨打,他忽然想哭。

一颗心像是盖着盖子沸腾的热水,蒸腾着他。

他一言未发,软塌塌的破布似的躺在床上,在雪照转身时,再次猛地扑上去。

雪照并没动怒,玩似的,回身一手扫开他毫无章法扑来的双手,一手按住他的肩膀向后一推,同时,他顿了一瞬,在将他按倒之时,另一只手从后扶住他的后脑勺。

天青砸在枕头上,哪也没磕到,一只柔软的手护着他的头。

二人离得极近,雪照犹如将他揽在怀中一般,天青手里死死攥着欲仙果,从冰凉的发丝中间抬着双眸,望着眼前人,这一次,他是真的要哭了。

他没有原因的偷袭眼前人,也并换来暴打。他屡次出言不恭,甚至还有害他的心,他也并没有伤他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