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枕避无可避, 又或许只是没力气。

他想,任何人对她怕都是无计可施的。

少顷, 白手绢上染了点滴红梅。

帕子被公子攥在手里, 又妥帖放好。

于是未说出口的话, 也就顺势咽了回去。

月牙眼在黑暗里跃动着紫色的光芒, 很亮。苏梦枕定定望了她半晌,微偏过头去, 只默默澄清了一句:

“——哪个要做你爹娘。”

声音很轻,幸而四周很静。

紫芒明明灭灭,那是余碗碗在眨眼。

“我想也是。”她揣着碗嘀嘀咕咕:“毕竟我比你大, 甚至可以做你的爸爸!”然后手指戳了戳他方才已被她揉得凌乱的衣襟:“乖崽崽,叫声阿妈鸭。”

“……我定是比你大的。”他正色道。

人与妖的年龄,怎可一概而论?

对此,两个人开始了激烈的辩论。

激烈是余碗碗认为的,她绞尽脑汁努力隐藏着自己作为九漏鱼的文化水平。苏梦枕只觉得自己是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们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又从风花雪月聊到天绝地灭。

最后小妖怪认输了,她捂着耳朵不想再听逼逼叨叨,发现没用,于是恶向胆边生,蹦起来“啵”一声堵住了对方的嘴。

冰冰凉凉还软软的,居然挺舒服。

她没吃过果冻,但想来应该是这种触感。

少顷,霸道妖帝余碗碗放开了被压在墙角的病弱美人苏梦枕。他的气息已然不稳,或许是因为方才闭气太久,一重获自由便握拳抵唇轻轻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