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你困了就先睡吧,蜡烛我不吹。”见小姑娘合上眼似已困倦,年轻人笑了笑,捧着衣服跑到外头。
隔屋,楚留香终于洗了个热水澡。
只穿着贴身的里衣,整个人恍若新生。
见主人家还翻出身半新衣衫给自己,又手脚麻利地铺起床来,不由很是感激:“郭兄弟,别忙了,你待客再殷勤没有了。”
“我是真觉得碗碗姑娘功夫高得很,希望她能破例收我做徒弟,现在能有个机会招待,心里头不知多高兴呢……”
郭大路憨笑着,捶了捶干瘪的破枕头:“打小儿我就想学武,但不得门路,眼看着这个年纪了,刘大哥你可莫要笑话我。”
盗帅仔细打量少年根骨,有些动了心思。
但如今并不算熟,还得再观其品格心性。
一夜无话,唯有雨声滴答。
几乎是天光刚亮,楚留香便睁开双眸,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郭大路睡在另一侧,迷迷糊糊地说着梦话,似乎又跟拜师习武有关,顿了顿,嘟囔着翻了个身。
盗帅无声地笑了笑,推门而出。
小妖怪竟已坐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只是背对着人,窸窸窣窣不晓得在做什么。
楚留香静静走到她身后,突然出声唤道:“碗碗,早哇。”冷不丁的,跟炸了道雷在耳边也没甚么区别。
余碗碗“啪”地护住了跟前的东西,只一息工夫,它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楚留香只当自己没瞧见一窝肉乎乎的小老鼠。
她侧过身,嘻嘻笑道:“香哥哥早呀。”
于是他知道,自己昨夜洗得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