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觉得难受。”仲谋狠狠地瞪着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不如不回。”

公瑾看着他,短暂的沉默之后说:“你说得对,我不该回。”

仲谋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火气腾地往头顶上冒。“那你走啊,走得越远越好,就像十年前一样!”

“你想起十年前的事了?”

“是,我想起来了。”仲谋说,嗓子发哑,“我记得你走的时候说的每句话,是你在我的心里挖了个大洞。你说得对,子布对得起我。我不恨他,我恨你。你应该早就知道,就算抹去记忆,潜意识还是忘不了。”

公瑾捂住额头,深深吸了口气,然后问:“你打算怎样?”

“作为江东的总督,我很感激你这些年的帮助。过去的事一笔勾销,我们谁也不欠谁。”这些话像从别人嘴里说出来的,空茫茫地没有一点真实感。“以后……就不要再私下见面了。”

“你考虑清楚了?”公瑾的眼眶红了,声音有些颤抖。

“我考虑得很清楚。”

“那就这样。”公瑾闭上眼。

“东园我还是送给你,作为纪念。”

“不需要了。”公瑾避开他的目光,似乎和他视线相对是一种折磨。“留给需要它的人吧。”

仲谋还想说点什么,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没想象中的痛苦,也没有解脱的快感,空荡荡的什么感觉都没有。他觉得他很清醒,从没这么清醒过。绕过了一个圈,终于回到原点。

第二天仲谋一整天都在书房里看议院发来的提案,下午通讯器突然响起,他拨开通讯屏看到义封焦急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