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实验体的图片被展现在测试报告上时,樱井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那是组织里的基层人员。

樱井明的心沉默下来,他见过卧底被当面击杀亦或是背后惨死,但他却从没见过这样悲怆无妄的下场。

樱井明来到了医院,诸伏景光正在疗养,而他进去时安室透前脚刚走。

诸伏景光没想到樱井明还记得他,他眼神温和地看向樱井明:“君度,你的伤势怎么样?你有好好养伤吗?”

这句话就像对亲近的后辈的关心,樱井明感受着诸伏景光无意识流露出的温柔,他笑着点头道:“我的一切都很好,我现在在一个研究所里帮忙。”

诸伏景光应该知道了卧底的下场,他的眼神稍稍暗了下去,缓缓地,他语气平淡地开口道:“我马上也可以出院了,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我可以帮助你。”

樱井明轻轻点头,他的点头没有任何含义,只是回应着诸伏景光的话,他走向床头,看到床头柜子上摆着一盆兰草,而那兰草的绿叶上还凝着晶莹的水珠。

应该是安室透刚才顺手洒了一点水,只是那一点水便让这布满尘埃的兰草又恢复鲜活翠绿的姿态。

诸伏景光也注意到了,他开口道:“这盆栽是医院里吸二氧化碳的,但是到了晚上这植物不进行光合作用了,只进行呼吸作用,照样排出二氧化碳,所以这盆栽在病房中对于病人除了观赏、解解乏闷之意,便没有其他用处。”

樱井明拨弄了一下兰草的绿叶,剔透的水珠飞到他手指上,清清凉凉的,他的心情蓦然开朗:“但是对于病人来说,无尽枯燥的白色中这一抹绿色也许就是唯一的生机。”

樱井明查明了被送进研究所的卧底的身份,他以这个卧底的身份向诸伏景光寄了一份匿名信。

其实他也相当于暴露了身份去写这封信。

他在信中落笔的唯一用意只有一个,诸伏景光的身份即将暴露,他要他自己斟酌是否在这一刻选择退出。

重新活在日光下进行光合作用,而不是隐秘地在黑夜中进行呼吸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