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要离家去寄宿学校念书,成了全家人关心的大事,包括班纳特太太在内,大家都短暂遗忘了她是因为“叛逆和乖张”才被送去接受淑女教育。

班纳特太太付了双倍的价钱让裁缝连夜赶制出两套过冬的新衣,又和简一人为玛丽做了一副新手套。

而班纳特先生则悄悄塞给玛丽一小卷钱,眨眨眼道:“别让你妈妈和格雷女士知道,洛伍德女子学校不允许学生带零花钱。”就连家里那两个不太懂事的小妹妹,这几天也格外听话,甚至还贡献出自己的零花钱。

玛丽当然不能要。她还没寒碜到需要小妹妹的零花钱接济。

最令人意外的还是琼斯夫人的到访,她这次是专程过来送钢笔的。琼斯夫人说,这支钢笔是她在集市上恰好看见的,就顺手买了回来。说这话的时候,她拼命向玛丽挤眼睛,似乎想要暗示什么。

而玛丽则拿着那只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钢笔有些发愣,因为以琼斯夫人的薪资,根本买不起它。她忽然冒出来一个不成熟的想法——这根钢笔会不会是希斯克利夫送的。

他送这个给自己干什么?督促她好好学习吗?

真是奇怪。

等到真正出发的那天,班纳特太太看着那辆来接玛丽上学的马车,忽然有点后悔。

一想到自幼在身边长大的女儿就要离她远去,而且整整一年不能见面,她就感到一阵阵心痛。

“夫人,您不必担心,我会好好照顾玛丽小姐。”格雷女士从马车上走下来,头上戴着一顶粗笨的黑色毡帽,她握住班纳特夫人的手,神情庄重地保证,“一年后,您的女儿肯定会变成一位真正的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