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语气平静地说:“她不记得了。”
夜翼愣住了。
“她是不是……”即使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真的要说出那个词语,还是很难很难。杰森闭了闭眼睛,声音渐渐压低,轻得几不可闻。
“她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死过一次。”
打碎再粘起来的花瓶会留下永久的裂纹,折过的纸张上永远有抚不平的痕迹。
死亡给人刻下的印记,远远比这些更深。
作为真正从地狱爬回来的人,杰森可太有发言权了。
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时候,他就像一只廉价的塑料玩具,灵魂被彻底拆分成若干零部件,又被随意粗暴地组装起来——或者用杂糅来形容更准确——胡乱拼凑成一个四不像。
他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无法感知到外界的变化。
死亡了吗?但是能呼吸。
还活着吗?可是无法跟人有任何交流,也动弹不了。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杰森就是个纯粹的木偶,虚无的空壳,唯一保留在他身体中的是战斗本能,后来听达米安说,那是他们相处最和谐的时候,无论达米安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回应,但只要达米安一拔刀,他就能立即反击。
“还算好用,”达米安这样评价道,“至少比母亲给我找的其他陪练好用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