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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宗的拉拉队员们也在兴高彩烈地叫嚷,参赛练气弟子的名字栾游闻所未闻。她默默靠在一棵树旁,目光越过武场,在殿前高台上的那几排神仙身上转来转去。

自从修了仙,视力简直好成了千里眼,隔几百米看人脸毫不费劲。

正中坐的是逍遥宗掌门,那个白胡子老头。段凌云坐在偏左一个位置,他把自己保养成十八的模样,看起来跟老头孙子似的,威严气场差远了。

一排二十多位,共五排,只有九个女修士,栾游一个一个辨认过去,都不是女主。

她看了看段凌云,宗主似有所觉,抬眼与她对视,随即眼皮又耷拉下去,像是入了定。

练气期小儿科,比拼没什么看头,明日筑基后日金丹的大比才是重头戏。女主作为东道主家的长老,总不可能三天全不露面吧?

十个初阶修武台上已经打了起来,其中一台的粉衣女子手掌一递,拍出一个火球,对方被烧了头发就地一滚,场下裁判立即喊“古坛门,吴小芸胜”。输的离场,赢的站台,采用车轮战打法,直到她被人挑下去。十个台留下十个人,两两对战继续选拔,直到半决赛再决赛,最后的胜利者就是此阶大比冠军。

栾游看了一会儿,后怕地拍拍胸口,幸亏她没参加,怎么这些练气弟子手法都这么娴熟狠辣,出手尽是朝着人家要害去的。她没有任何实战经验,若上了筑基台,估计第一轮就要被淘汰。

如此一想,更是忧心,水花剑该往哪儿劈才能要了女主的命呢?

正在此时,不知打哪儿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地狂笑声,“哈哈哈哈!门派大比竟无人知会我血阴门,是看不起我们魔修吗?”

笑声犹如狮子吼,穿透力十足,震得栾游心肺乱颤,身边有些小弟子更是捂住了耳朵。

白胡子老头倏地站了起来,各派掌门也肃颜望向天上,栾游扭头,见北方空中飘来一架宽大车厢,红色幕纱包裹着车体,上头画龙绣凤,车架上拖了长长的红绦,整体看来十分花哨。前面拉车的是四只高大的犄角灵兽,似鹿似羊,身有斑点。

车厢后头跟着十几个御器而来的黑衣修士,待车架停住,他们便御停法器,整齐地列在车厢两旁,齐声高喊:“恭迎门主!”

两个不知从哪儿闪出来的红衣女子掀开车帘,车中人却没露脸,而是又声若洪钟地道:“欢儿,你此生最恨为何?”

另一个阴沉沉的男声响起:“此生最恨,便是那些号称道门正统,时时装模作样,处处凌驾于人,实则污秽不堪的名门正派!”

“哈哈哈哈!好,我儿说得好!”

男人狂放的笑声回荡在栾游头顶,修武场一片哗然。她往树后又躲了躲,从树叶里看着那车厢底部心生疑惑,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好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一道青影箭一般从下方飞上浮峰,仰头道:“清欢师弟,是你吗?清欢师弟!”

栾游抓抓脸,二师兄叶清欢?她都快忘了这个人了。不是在闭关吗,怎么混到魔修的队伍里去了?

☆、我就是钟灵

声音粗狂,长相也很粗狂的血阴门门主终于派头十足地从车内露面。他并不落下云头,居高临下站在车架上开始抨击修界大会,挨个揭各宗门的短。下方众人也不甘示弱,有几个门派的头头飞身上天与他对峙,怒数血阴门历年来干下的坏事,嘲讽他走了歪路还有脸叫嚣。

名门正派和邪道魔修的口水战就此展开。栾游观望了一会儿,心说一个二个身怀绝技的还卖什么嘴皮子呢?倒是动手啊,打起来乱起来,她正好偷摸去逍遥宗各个峰头转转。

令人失望的是,双方骂得很激烈,可并无一人有打架的意图。血阴门只来了十几个人,明显处于劣势,那门主好像就是为了来搅局添堵,无论怎么骂都不出手,而名门正派们……

栾游看明白了,血阴门不动,名门正派是不会率先动手的,哪怕对方是魔修。这种所谓的磊落气度,真是毫无必要。

越清川还站在不远处,目光沉痛地望着车厢,叶清欢始终没有出现,

栾游走了过去,靠近他轻声道:“是二师兄吗?他怎么会做了魔修?”

越清川摇头:“是他,我们师兄弟四百多年,他的声音我认得出来。那一年他顶撞师尊被关了思过崖,后来人就不见了,师尊说放他出去历练,我我不太信。”

不信就对了,这显然是叶清欢不知死活地去挑衅段凌云,被逐出师门了呀!

叶清欢跟水萝的故事栾游并不了解详细,她只是记得彼时叶清欢听她说了寻仙林内的状况后,极悔恨地说过一句话:那一日,我不该任由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