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做舞女还能做什么?想做总统夫人也先照照镜子好伐啦?我们这样的人家只能做这个的,跳跳舞么又少不了一块肉,不赚钱吃什么喝什么?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姆妈和弟弟饿死吗?养母振振有词地说着这样的话。
到了后来,她的身子终于不清白了,养母更是经常拿这一点来对她进行洗脑教育。不清白的女子嫁不到好人家的,还不如趁着年轻多赚些钱给弟弟娶媳妇,以后能嫁么就嫁,嫁不了总还有弟弟养着姐姐的呀!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婆子坏得很!栾游在舞厅上班时尚能保持清醒理智,一回家听到养母的声音脑袋都要炸了,就像是这具身体的残留反射,忍不住烦躁,忍不住冒火,忍不住想和她吵几句嘴。
从十三岁到二十三岁,赚钱一分不留全部上缴,再深的恩情也还清了。可整整十年,乔喜妮的反抗也仅限于吵几句嘴。即便在那种复杂的场所工作了那么多年,见识了那么多三教九流人间百态,她还是没能摆脱思想上的一把锁,一把认命的锁。
栾游来了,栾游的脑子里可没有锁。
夜里吵了几句,隔壁邻居开骂了,养母只好偃旗息鼓。翌日栾游一觉睡到中午,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
养母穿着件灰棉布旧袍子,披头散发,女鬼一样站在她床前,直勾勾地盯着她。
栾游哼了一声,用被子蒙住头,翻个身打算继续睡,哪知身上一凉,被子没了。
“我心疼你让你多睡一会,你还敢给我装,起来!说说钱的事!”
栾游阴着脸坐起来,一夜无梦,来好几天了一点女主的线索都没有,本就够烦的,奇葩养母还来添乱,这不是逼着她翻脸吗?
“你要我说什么?钱我没给你吗?以前我三天挣不到一块银元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多废话,一天一块你还不知足,不是我翅膀硬了,是你胃口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