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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骨头疼得要散了架,完全不能动弹,估计有多处骨折。下腹尤其坠涨,她直觉孩子已经没了,不然卢三奶奶不会放过她。

可是她没有死,卢三奶奶到底不敢要了她的命,出口气罢了。

栾游欲哭无泪,还是没逃过凶残的肉身折磨,比戚夫人好一点,仅仅是好一点而已。这一顿毒打要了她半条命,悲惨之处也在于此,只要了半条命!她还得活着忍受这一切,上辈子是作什么孽了!

轻轻脚步走近,芬儿惨白的脸出现在栾游眼前,她先探头看看情况,伸脚踢了那两个丫头。

“出去吧,我来守着奶奶。”

小丫头们出去了,芬儿却没守在栾游床前。她不停地在屋里踱步,从外间走到里间,又从里间走到外间,脚步乱而没有节奏。

亥时的更锣远远传来,芬儿靠近栾游,小声喊着:“奶奶,奶奶?”

栾游说不出话,眼皮也有千斤重。

门开了又关,芬儿半蹲在床头,小心翼翼垫起她的脑袋,“奶奶,您伤得重,喝了药再睡吧,明日奴婢给您请大夫来。”

冰凉的碗沿贴近栾游的嘴唇,药汤也是冰凉的。

栾游用力睁眼,看见芬儿半明半暗的脸,和脸上因为紧张而绷得有些僵硬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她含着碗边,极轻极模糊地道。

“奶奶,您说什么?”芬儿靠近了些,栾游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