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一顶红彤彤的纱帐正挂在她脑袋上方。
腿脚下意识地一抽,把床压出咯吱一声,外头立刻有个女声道:“奶奶,您醒啦?奴婢进来了。”
“别!”栾游一嗓子叫得有点左腔左调,她咳了咳,忙又道:“别进来,等会儿。”
“是,奴婢等您吩咐。”
隐约听见翠鸟鸣叫,天光从井字格窗纸中透进来,窗下搁着一架贵妃榻,榻边置着雕花斗柜,柜上放着蓝釉暗纹三足香炉,余香未尽,残烟袅袅。
栾游眼珠子挨着能看见的地方转了一圈,不吱声,也不动,瘫在床上脸颊抑制不住地抽搐。见鬼了,青天白日又见鬼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又要做什么?一个人一生碰上一次玄幻事件已属难得,她怎么还换着篇儿的碰呢?活了二十七年,她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别于常人的特点,最近怎么总是睡着睡着就魂飞天外了?
又是不知名朝代,又要自己扮演什么了不得的历史人物?
想到戚夫人,栾游后颈脖子立马儿浮起一层白毛汗。可千万别了,宫斗的机会都没给一个,上去就送人头,这种事再来一次,看精神科的就该是她了。
睡觉吧,睡着了说不定又能穿回去。栾游闭上眼开始数羊,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窗下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芬儿姐姐,奶奶起身了么?”
“还没,应是快了,昨晚奶奶说今日不想吃荤,你去备上清粥小菜,再蒸一屉桂花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