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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王安庆跟平时很不一样,沉闷安静,听了简宁的话,他也不说好或不好,只低着头走路,从侧面看,他的唇角绷得死死的,似乎在思量可行度。

“这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一步,就要靠大队长去说服上边的人,尽快将下游关岭县水电站的闸口提前打开。不然真到了洪水爆发的那一刻,水磨村逃不过一淹。”简宁郑重道:“所以,堵不如疏,如何泄洪才是关键。”

“水磨村地处岭河中游,附近几个村庄地势低矮,这一片首当其冲。尤其是咱们村,坐落在凹地里,洪流倒灌进来,人可以跑上山躲一躲,庄稼房舍没长脚,一旦洪水来袭,不难想象会带来多么惨重的损失。”

昨天晚上全体开会讨论堵水口子的时候她就想说,考虑到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娃说话不具公信力,故而闭口不言。

适才在山上走一遭,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才不得不出言警醒。

如果大队长不听不进去,简宁就准备说服老太太,提前搬到高地避洪。

王安庆刹出脚步,转身看着简宁:“有那么严重?将将才五月,不到洪水多发的季节,上头不会同意提前开闸口的。”

防汛期一般在7、8月份。

开闸口不是一件小事,要经过层层审批,不是他一句话能搞定的,搞不好给他扣一顶危言耸听的帽子。

“山体连绵数十里,雨势持续不休,水量滔天,积攒到一定量,必定引发大洪灾。”简宁遥指远处起伏不绝的山脉,说:“凡事都有意外,所有的规定理应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变通,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大队长,你若愿意信我,即刻把社员召回村疏通沟渠,你去找附近几个村的大小队长,阐明要害,集结他们前往公社汇报山汛,你一个人说话分量轻,那十人,二十人呢,人多影响力大。实在不行,你叫公社派人下来,入山实地考察,刚才我进了一趟山,遇到几处山洪,水哗哗地往沟谷河道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