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的集资房一两百块一个平方,一套下来三五千块钱。这家的一平方米就要六七百块,还都是一百平往上的大房子,下来就要六七万了,六个万元户都不够他们败的,我也是没办法,到最后,真的要扣奖金就扣吧……”赵萍一边说,一边看向杨锐。
这时候,赵萍同志的智商就是在线的了,她知道杨锐拿了诺奖的奖金,那是上百万的大数字,要说能买得起商品房的人,如今也就是杨锐这样的了。
叮铃铃的电话声,突然响起,打断了突如其来的对话。
“我接个电话。”杨锐站了起来,令赵萍倍感沮丧。
景语兰有些好笑,低声道:“既然你说卖不出去,分行难道扣掉所有人的奖金?没有这个道理吧。”
“你不知道,这家房地产商是贷款盖的楼。盖的倒漂亮,就是有点远,快奔着三环去了,房子卖不掉,我们分行就多了一大笔坏账,到时候别说发奖金了,不扣我们的工资就不错了。”赵萍叹口气,道:“领导说了,任何人年内卖掉一套房,就给发全年的全额奖金,如果卖不掉,那就随缘了,能有多少谁都不知道。”
最近几年物价飞涨,同样的薪水已经不够花了。
同样是刚工作三五年的年轻人,80年代初,几十块的薪水可以过的非常好了,若是单身贵族把钱花光的话,那简直是富的流油,甚至能做到天天吃肉,顿顿有油。若是嘴不馋的话,省两个月的钱,就能买一辆自行车了。
想想看,两个月就能省一辆代步车的钱,放在后世,起码是知乎中产的水平了。
但在80年代末,大城市的平均月薪都有百多块了,能买的东西却更少了,有孩子的家庭,就很在乎奖金的收益了,对于工资的评价,更多会用“死工资”的形容词,既说明它的稳定,也说明它的没用。
景语兰拍拍赵萍的手,安慰她道:“你也别太担心,赶明儿我帮你问问,咱们单位里的人买不起,外企和合资企业的没有集资房,还不是要买商品房。”
“那开发商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偏偏外企的人喜欢租房子,宁愿一年花上百块钱的房租,也不愿意买房子。”赵萍就指望景语兰了,见她不松口,不禁有些失望。
咣当!
书房里传来踹椅子的声音。
景语兰连忙站起来,就听里面的杨锐喊道:“没事,踢错地方了,你继续说。”
后一句,自然是对着电话里的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