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隐隐约约的有唾声,却是听不真切。
门外,刘炳贤亦是满面不屑,一口痰吐到人家的门槛上,低声骂道:“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学的好有什么屁用,还不是赔钱货。”
骂归骂,想到自家两个玩疯了的驽货,刘炳贤拎着驴打滚的胳膊都没劲了。
这么着走到岔路口了,刘炳贤听到了叮叮当当的木工声音,自然而然的拐了过来。
“你们这是建什么呢?哪个单位的?”刘炳贤瞅着一间以前的老宅子被掀开了瓦片,不由问了起来。
施工的工人低了低头,见是个踹着个一脚蹬老头鞋的半中年人,就没怎么在意的道:“我们京建的。”
“呵?”刘炳贤的声音里带着挑刺:“京建会给别人家装宅子?这是哪个贪污犯的?”
如今的社会风气如此,许多人都习惯了直接攻击的模式,尤其是北京人氏,早早的练就了一嘴的京片子,有的是风趣幽默,有的是尖酸刻薄。
当然,施工的工人也是北京人氏,而且,不同于刘炳贤这位穿着一脚蹬的闲散居民,人家是有正式编制的国家工人,因此,这位亦是不客气的道:“你管得着吗?”
刘炳贤不高兴了,问:“我怎么管不着了?”
“你还真管不着。”施工的工人轻蔑的瞅他一眼,转身就离开了刘炳贤的视线。
他也没不想和这种二愣子缠来缠去的。
不知是语言还是表情,刘炳贤的怒火却是一下子被点燃了,大声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贪污犯住我家跟前?我还不能管了?”
“有本事你就管啊。”工人虽然看不到刘炳贤了,却能听到他的声音,于是在墙的另一边,优哉游哉的回了一句话。
刘炳贤抬起脚来,很想揣在这家人的门上。
然而,看着朱红朱红,新漆的大门,刘炳贤终究是没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