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他打算说服谁,反正说服不了我。我当他在自言自语,“你值得拥有更幸福更安逸的人生。”

我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干脆掐断他发言的机会,“如你所见,我是一个大病初愈、心灵脆弱的病人,现在受不得任何心灵兼具身体上的刺激。”

“让一个病人去开导你是不道德、不体贴的做法。我觉得我应该恰当地任性些,不然你可能就像现在这样,把我当成不收费的心理医生,来开解你的心理问题。”

我闭了闭眼睛,朝后靠在病床靠背上。

我能为布鲁斯做很多事,但我做很多事不止是为了他。

我早看清他被动偏执的本性,知道他永远在愤怒,永远向前。因此我不吝啬于朝他走一步、两步、三步,谁让我不争气,被他迷得五迷三道七荤八素。

但一个已解决的问题,我不会给出第二种答案,也不接受第二种答案。

他可以迷茫不安,也可以纠结不舍,但他要知道这条路不止我一个人在朝前走。如果他不追上来,总有一天会落在我身后,被我远远甩掉。

我交握双手,冷静地道,“医生预估三天后我就可以出院,你要是没想明白,这三天时间留给你。”

我移开目光,看见一只鸟从窗外飞过。

“三天后,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清楚的答复。既然你工作忙碌,这三天就暂时别来找我了。”

我按响床头铃,等护士过来给我做每天基础的检查。

布鲁斯沉默不语,收拾好东西,一言不发地离开病房。我看了眼桌上的草莓,眼不见心不烦地把盘子推远了一点。

知道我们之间的情况后,迪克小心翼翼地陪在我床边,给布鲁斯说好话。

“你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他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