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力笑说:“太爷爷教训的是,孙儿会铭记于心的。”
叶乘凉心里冷哼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喜气洋洋,“大壮,以后咱俩可得多活动活动,要不你说走不动还得要人扶着,那多麻烦。”
王金花一听当下不干了,平日里这族长爷爷就光记得那个做主簿夫人的孙女了,这会儿她自然得表现一下,便喊:“小贱蹄子,你说谁呐!?”
叶乘凉拉着张大壮往里正屋里边走边说:“秀才的娘开口就是小贱蹄子,还真是有口德,真是有教养,也不知是谁家教出来的。”
张大力以往在家都听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在外头的时候这么一听,确实是了,他娘这说话方式委实落人话柄,便拉扯了他娘的衣袖子一下。而张氏族长这会儿也轻咳一声,瞪了王金花一眼说:“金花,咱们可是有规矩有身份的人家,以后说话还是要想一想,可别真跟那些粗人一样。”
旁边正好过来孙氏族长,这一听直撇嘴。这张氏的老头还真是越来越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还别跟那些粗人一样,说得跟自己不是泥腿子出身似的,早些年还不是下地干活来的?这会儿有了个做县主簿夫人的孙女儿就忘了?
孙氏的族长最见不得忘本的人了,心里鄙视着,嘴上却笑呵呵过去,“张青山,你说现在这帮小子真是不像话,想当年咱们种地那会儿哪有这些个糟心事?”
张氏族长现在就听不得有人说他种过地!这么一听就好像败坏了他名誉一样,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话风一转,“还是先进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吧。”
铁蛋本来已经不哭了,这一下子见到院里进了两位族长,又开始抽噎上了。
叶乘凉到了这里之后还是头一次参加这种多人的“批斗会”,还别说,挺像那么回事的。族长们跟族老们站成一堆,年轻的小伙子们站成一堆,妇人站一堆,议论声此起彼伏,中间的铁蛋看起来被这些有声压力搞得似乎都快要晕过去了。
里正见人陆续来得差不多了,便抬手说:“乡亲们先静一静。想必大家前几日也听说了,咱们村刘大同家跟白有生家的地都被毁了,有的人还说张大壮家的叶乘凉是狐狸精,说刘大同家跟白有生家就是因为跟叶乘凉走得太近遭了天谴了。可是这事大家谁也没有证据,如今刘大同跟白有生他们自己看地把坏人逮着了,所以我请大伙过来,一来呢是为了还叶乘凉一个清白,二来呢,也是想听听大伙的意见,若这铁蛋真是那毁地的人,看看怎么办。”
见于几个族长先后赶来还不明白事情始末,里正便让刘大同又当着乡亲们的面说了一遍,刘大同就把自己这一晚经历的都说开了。
却说入了夜之后,家家户户基本都睡下了,刘大同跟张大壮还有白有生就在约好的地方碰了头,一起去了地里,寻思着看看能不能抓到那个毁了禾苗的坏人。按照叶乘凉说的,他们没有在自家的地里,而是去了孙二猛家的地蹲点儿,因为叶乘凉认为,想挑拨离间的那人见着白有生家跟刘大同家依然与张大壮家交好,肯定还会想办法继续挑拨。那么无疑,继续挑着毁坏跟张大壮家走的近的人家的地是最直接的方法了。
其实当时叶乘凉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是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才让张大壮他们去看着,本来都打算好要是抓不着人就想别的办法了,没想到还真给抓出了人!
白有生说:“当时铁蛋就在孙二猛家的地里,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他在那儿薅禾苗!”
刘二猛也在场,闻言气得不行,要不是有人拦着搞不好就要去揍铁蛋去了。
但是最生气的,就属张氏族长。因为铁蛋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