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一开始没说什么,后来亲自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回来,茶壶的壶口差点塞不下。

晏青轻笑,算是默认。

又走了一段路,街边的树种渐渐变更,两人头顶的枝叶渐渐茂密起来,不过暮色四合,只看得见一片黑影。瑞德的脑海里有冒出了他们最近的议题。

离开大学校园之后,瑞德很久没有和某个人在一个话题上保持这么久的讨论了,bau的组员们当然也会听瑞德说些学术理论,但大家大多数时候只是听一听小天才的奇思妙想,不太来往讨论,毕竟他们的工作决定了组员们共同的擅长之处在研究变态罪犯上。

光是钻研这一点就足够折磨人了。

“你死后不会去天堂或者地狱。”这是一个陈述句,但晏青明白瑞德要表达的疑问藏在这句陈述之中。

“我现在只有一种死法,”晏青抬头望了眼头顶树冠的黑影,“灵魂消散,连存在都无,就不谈所在何处了。”

“我又去什么地方?”

“按理说,该是天堂。不过那不是我的归宿,如果我有幸活得够久,大概是会一直在人间游荡。所以我希望你”

晏青停下脚步,回过身来,和瑞德对视,“斯潘塞,我想对你说些话,但又想着等事情大都安定下来,冷静地和你谈谈。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却发现很难在你的生活里找到一个安定的机会,现在这样,已经很难得了。”

瑞德由衷地感到紧张,只能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晏青的脸上,那里覆着一层沉静、专注的神情,还有浅浅的笑和别的复杂情绪,在不深的黑暗里,像一座神所不能完成的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