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德皱着眉思考,又很快释然,“我认为,从十七世纪的物理跨越到二十世纪的物理绝对没有二十世纪初那些物理学家发现量子理论时的疯狂。”

由自己击垮自己坚守的传统理念比多年之后别人告知新理念更痛苦。所以在未来社会,如果可以解决技术与伦理问题,人类冬眠应该是可行的。”

“伦理问题?”

“嗯,抛开最普遍的生命权和社会资源相关议题,冬眠人大规模运用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一大批观念不同的人重新进入社会,这对社会舆论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我觉得还能适应,”晏青侧着头,“始终存在一些贯穿时间的观念。”

瑞德愣了一下,然后被他的说法逗笑了,“那么你冬眠之前见过什么?”

一阵思索与沉吟过后,晏青开口,“九尾的狐狸在高台上放了一把冲天大火,阿尔忒弥斯在月光下狂奔狩猎,一位诗人,在月下舞剑;还有黑猫与红发女巫,塞壬杀死水手巴黎歌剧院里红色的帷幕被拉开,足球场里涌入看球的工人们。”

他同瑞德倾吐这许多意象化的词汇与短句,晏青心底里明白瑞德尚且不知道他在讲述真实的过去,一切在瑞德听来恐怕只是他看完小说之后脑海中瑰丽的幻梦。

但这给倾诉者与倾听者一个绝妙的机会,没有人会开口发出任何质疑,而幻想又总是使人心神驰骋,陷入一种属于晏青个人气质的清冷与缥缈柔和之中。

晏青过去从未有过这样的机会,一个纯粹的、向人吐露他四千年来飘荡的思绪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