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大尾巴狼终于又变回了小牛犊,带着他特有的莽撞和生涩,苏涉能看到金凌背着光只剩个轮廓的耳朵,在警惕地、不确定地颤动着。那是种能带给人安全感的生涩。
于是,他便也生涩地在舌尖试探着这个对他而言犹无比陌生的称呼,全然忘了今晚才被这人耍了心机——那才不是阿……阿凌的错,那明明就是宗主夫人乱撺掇人,幸而宗主英明地第一时间发现了;也全然忘了脚下还有只粽子在左摇右晃七上八下——一炷香后,终于挣脱了粽绳的薛洋发出如是的抗议:
苏悯善,你是不是上辈子和我有仇,相亲相到我头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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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耐不住孤枕寂寞的蓝宗主将一纸团抛进了内室:
“相邦教子,我不如卿。但荐枕畔,为卿分忧。”
哼,金光瑶哼了一声,终于让蓝曦臣在洞房夜的尾巴梢上得了一枕温存。
话说,金仙督和蓝宗主的婚姻中,权力关系开始缓慢地徐徐渐进地从最初的一方稍稍压制变作之后的你来我往,似就是从这大婚的第一夜差点未洞成的洞房开始的呢。
蓝曦臣时常想:晾了大半个晚上,这还真是恰恰好地如当年那个任由他在外头吹冷风的自己。这大半个晚上,阿瑶怕不是在内间与他一起数着那钟漏声——
一个不甘寂寞地数着,不知道它何时滴至天明;一个好整以暇地数着,盯着在它该结束的点一把掐掉。
可只这般想着,他便觉得有趣,清爽不掺憋闷的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