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主动提起的雁回岭这三个字让聂怀桑一瞬警惕:他想做什么?
可聂怀桑惊得小心翼翼,以至严阵以待盯着他动作的百家都没察觉。而相对地,更显而易见的却是,廖一丰的话一瞬间唤回了玄静那日在雁回岭的记忆——
火中扭曲着的已经狂化的僧侣,白蒙蒙着眸子依旧只能呜呜呀呀的小和尚,那日,廖一丰自己身上都还满是伤,却是抓着他的后颈强行压低着他的身子,逼他站在那把烄雨剑上,与自己一同看着,直至轰隆一声,他们又在他眼前死了一回。
这人怎么这样!金凌看到那明明是来作证却被刺激得翻出眼白只能被四明修士们紧急压制的玄静,怒视廖一丰:是不是只要一个人不要脸,就永远没法被审判?
可金凌看廖一丰,廖一丰却也看向了他。
“小金宗主说的那桩案子我当然有印象。被我揍成肉泥的那个人,他没什么本事却整日压在我上头,不过就仗着自己有个做客卿的舅舅。来了事,我去办,他领功。没事的时候,他出了岔子,却又推锅到我头上。好处都被他占尽了,他还要故意打翻我敬的酒,说一个和尚怎么能喝酒。这样的人……仙督大人——”
廖一丰笑看金光瑶:
“他不该死吗?”
他又望回金凌,问这个金光瑶的亲侄子:
“怎么?我失手杀了人,小金宗主是不是觉得我该去自首,然后再不痛不痒跟我说一句我所说的话如若属实,便要不了我的命,叫我好好悔过自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