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远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这个手机声让马家人瞬间安静了,没人说话了,都望向手机。
每一次的响铃都是一种惊吓,所有人都知道这可能是来催债的,他们最近天天接到的都是这种电话。
害怕,无助,恐惧,第一次电话响起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敢去接通,所有人都好像在刻意逃避,也有庆幸这电话是马长远的,不是他们的。
他们也无能为力,马长远妈妈气冲冲地走出家门,他父亲冷哼一声同样的离开。
他孩子和媳妇在那里不敢出声,马长远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他之所以没关机,是因为只要关机,人家就来家里了。
前天他爸手机关机,有人直接来到他们家敲门要钱,街坊四邻都听到了看到了,所以马长远才不敢关机,害怕债主再次上门,对孩子影响太大了。
硬着头皮拿起电话深呼一口气接通了电话,都没敢说一声喂,想要听对方是哪路来要债的。
三分钟后,马长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色,他赶紧跑进卧室拿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去冲了个澡。
洗完澡换身一身西装整理了领带,他没和家里人说什么事,毕竟都这岁数了,知道空欢喜最可怕,先去看看情况,之前投资觉得稳赚,结果赔了,所以他知道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不确定因素。
但是他脸上难以掩饰的喜色还是出卖了他,他老婆问了他发生了什么事,他没说,其实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老婆孩子跟他受罪。
房子首先住不了这个地段和这么大了,很有可能要从申城搬回老家了,一辈子可能也回不来了。
家里产业就那块地皮早些年买,现在值钱了,还有这套四室两厅一百八十平米的住房,也是早些年买赚了,现在卖出去抵债,也就没了。
家里人之前算了下,最多可以有个五六百万留下来,回到老家市里可以买两套一百五十平米的房子后,还能落下个差不多一两百万,这些钱还能买两辆车,之后就能留点钱做点小生意和父母养老孩子教育了。
这些钱对于普通人而言真的是不少了,生活也不错了,可对于马长远家而言彻底衰败了,以前他们回老家,都是百万级宝马奔驰开回家,老家人都是羡慕的目光和赞美的声音。
现在回去,大家不用想都知道落魄了,还有孩子的教育,孩子的生活,老家和这里比差的不止是十年八载,而是二三十年。
马长远没任何信心可以让孩子再回到这里住了,也没可能让他老婆可以衣食无忧的每天除了带孩子外就是旅旅游逛逛街了,那些以前回去逛一两次的商场很难再去了,一个包包十万八万他是支撑不起了,这不赚钱花钱就会很快了。
至于回家创业可以,但不是那么容易了,有些东西重头开始的难度比当初一无所有创业还能,因为当初大家都一无所有,现在不是了。
…
这次如果离开,就可能是未来几代人也无法再回来了,因为他知道他父母当初是吃了时代的红利才能在这里安家乐业的,这种红利几百年一遇啊。
刚才给他电话的是一家投资机构,之前他给过很多家投资公司发过信息,甚至直接跑去人家公司里吧招股书放在那了,没想到有投资公司主动约他谈一谈,他觉得对方只要肯入股,给点钱,他就可以先卖一部分股份先缓一缓债务危机。
这最起码能保住厂子啊,他打了一辆车出去,因为家里的车都被债主开走了,连代步车都没了。
来到明阳投资的办公楼,一名女秘书身穿职业装迎接他上了楼。
让他在会客室里等,马长远是十分期待这次合作的。
结果来了几个人和他谈,那真的是噼头盖脸的给马
长远泼了一盆冷水啊,他们家这个项目不可能过审的,不会和他们合作的。
马长远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被人当面破灭了。
对方面无表情甚至带有一丝冷漠的起身离开,马长远沮丧的拿起一堆资料走出了会客室,走进电梯,到达一楼大厅,马长远失魂鲁珀的走着。
他现在情绪十分的不好,他想要嘶吼,想要发泄。
可他无处发泄,走出办公大楼,马长远拿起一根烟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