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心中再多不忿,也不能拉着皇帝非讨个说法,因而也只能满怀心事地各回各家了。
总而言之,朝会是散了,诸卿的心思却都还放在袁术与关东联军的身上。
近水楼台先得月,雒阳毕竟是世家林立的雒阳,袁术亦明白自己的优势,因而在天子面前做了不少戏,只恨不能穿回南宋效仿岳飞,当场把“忠君爱国”四个字刻在背上,再搬出忠孝仁义压死袁绍。
秦楚早料到这天,此前便断断续续给天子灌输了好些“世家嫡庶长幼”的逸事,旁敲侧击地提一提袁绍,目的也不过是在这明争暗斗之间求个平衡,好歹让二人势均力敌一阵。
所以,当天下午,德阳殿的消息传进将军府时,她是震惊的。
“封——袁绍袁本初为车骑将军,袁术袁公路为徐州刺史。”
传达圣意的小黄门握着竹简,低头扫了眼伏地的秦楚,短暂停顿了半刻,又尖声尖气地念起来:“伏楚伏异人,知人之明,赏,银帛百箱。”
秦楚眼皮一跳,慢吞吞地从地上爬起,行了一礼,接过圣旨。
皇帝不听话啊。
“看来天子是真的对袁本初惺惺相惜啊。”
今日照例是夜间议事,少帝送的那三瓜两枣早就被收进了库房,只有郭嘉看中了柄新的鹅毛扇,此时美滋滋地握在手里,好整以暇地说着天子闲话。
吕布很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
“自封车骑将军,竟也真能给他职位——哈,天下竟然也能有这种事,真要如此,我不如也自封一个好了!”
他长于武斗而不擅谋划,平日也不太参与议事的,只不过今日事大,连这位都看出天子偏心了,何况其他人。
荀彧皱眉:“对比之下,天子封袁术作徐州刺史,要求他九月上任,实为……”
“明升暗降,”秦楚淡淡接上,“袁术的根基都在京城,少帝却要外派他于徐州,无疑是在剪他羽翼。他的朋党居然也肯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