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酒……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请吧,陛下。”
刘辩被西凉士兵推了一推,寒意顺着骨头间的缝隙升上来,冻得他牙齿哆嗦。
他踉跄着被走上前,硬邦邦地接过那碗鸩酒。李儒见他动作太慢,皱了皱眉,伸手一挥,便又有两个将士走上前。
其中一个将少帝瘦弱的双手反绑在背后,卡着他的脖子,像鸡崽一样按住了他,另一个干脆利落地捏住他的脸,迫使他张口,随手,毒酒便从碗中不停歇地流向他喉里。
“呃、咳咳——咳!”
火辣辣的烈酒几乎要烫伤他的喉咙,少帝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流了下来,生理的痛苦与心理的屈辱使他陷入近乎绝望的恐惧,刘辩双腿发软,若非身后有士兵托着,几乎要跪下了。
“弘农王,走好吧。”
他看见董卓笑着弯腰看他,像是在俯视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麻雀,一时没反应过来,待苦涩的毒酒顺着喉咙流入四肢百骸,他才意识到,“弘农王”是他被废之后的爵位。
“……”
刘辩泪水横流,那些虚无缥缈的皇权尊严这一刻丧失殆尽。
他心跳不知怎地开始加速,五指发麻,脑中遽然划过秦楚那张无悲无喜的年轻面容,破罐子破摔似的转过头,直直地瞪着屏风所在 ,眼眶通红。
伏楚、你看到了没有!伏楚、救救我!!
……救我,无论什么我都会给你的。
“不归——”
窗外杜鹃忽然开嗓,手中茶盏“啪”地一声摔落在地,顿时四分五裂。茶水在蔺席上横流,缓缓渗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