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组织无纪律、靠着条黄色头巾彼此结盟,唯一目的就是进城抢掠的人,身上毫无军队的的特质,只有一片受情绪支配的激愤,能上得台面的反而是最前方那些山匪出身的,他们的“将”……大概只能算是头目吧。
阿楚小时候在徐州长大,年纪大些就回了雒阳,习惯周围人都说官话。下头黄巾假模假样地出来搦战,说出口的是连串的豫州方言,她听不太懂,因此心里没什么波动。
反倒是荀彧,颍川世家出身,芝兰玉树,风度教养都是一流,习惯了文雅的环境,乍一听这些山匪的粗鄙之语,难得地愣了一下。
秦楚身为女子,担任主帅而带兵卫城的消息,在阳翟也沸沸扬扬传了几天。也不知道这些乱贼是从哪里听说的,张口闭口就是裤裆里那点事,骂起女人来可比骂男人难听多了,荀彧听了只想皱眉,最终还是忍住了。
既然事情的主人公听不懂,那就不要流露出任何情绪,让她猜到了,反而平添烦乱。
只不过,他的好意注定要被辜负了。阿楚虽听不懂豫州方言,却也不是傻子,心里知道自己特殊,就更容易被挑出错误,更何况脑子里还内置一个不怎么灵光的系统。
系统瞪着黄巾,它的内置翻译器正在生效,听到他们那些下三路的叫嚷,气得在阿楚脑中上窜下跳。
这家伙最近大概又看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从犄角旮旯里翻出了一堆社会语录,叉起腰,气势汹汹地大喊:
“天生一副傲骨,别在楚姐面前摆谱!”
阿楚觉得好玩,随口接道:
“我这野马不识归途,你这贼人我必须铲除——”
陈佑目瞪口呆。
他勉强收回快掉的下巴,看了眼四周,郭嘉抱胸环臂,笑眯眯地看着阿楚,连连点头,荀彧……荀彧装作四处看风景,没听到似的。
陈佑尴尬地笑了笑,好不容易才挤出来一句:“亭主真是……有血性。”
阿楚:“……”怎么把这东西说出口了。
话说回来,反贼兵临城下,还在城楼下接连挑衅,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来着?
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通常情况下,在己方占优势、对方还鼻孔朝天地低看她一眼,不知天高地厚地上阵叫骂时,主帅的正确做法,应该是揍到他求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