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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希望谁不要碰她。

叫人听不真切的男声再次响起:“别怕,我来救你了。”

下一瞬,井上千束骤然睁开双眼。

“呼……呼……”

井上千束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独她一人的酒店房间内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后背爬满冷汗,额前的发丝更是被汗水浸湿。

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了。

从半年前起,井上千束断断续续开始梦见遍地盛开的诡异花朵,以及被困住四肢的痛苦与绝望。

每每陷入后半截那段被压抑和恐惧缠绕的恶梦,井上千束就会陷入梦魇。即便意识被惊醒,身体也无法动弹,被鬼压床的现象久久困扰。醒来后反倒愈发疲惫。

但梦境中出现鲜艳的色彩,这种情况还是自失忆以来头一遭——哪怕梦中的画面诡异如万花筒中不停变化的景象,像暴风雨夜里被荡起阵阵涟漪的水中月。

井上千束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失去记忆的几年空白里,她曾完整地见过色彩。

而且今次梦境还多了些其他的东西。

形似单身公寓的房间、出现在屋内的那两个男人、不知出自谁言的求婚,和从牢笼中把她解救的男人。

掀开被子起身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盖,井上千束仰头咕嘟咕嘟大口补充着水分,眼前的世界依旧是黑白灰构成的单调。

抬手取下脖子上的栀子花项链,井上千束把被穿戴在项链上的婚戒牢牢握在掌心。钻石凸起的棱角不算明显,但她握得太用力,戒指硌着掌心的肉有些疼。

一个清晰的想法在脑海中形成,越演越烈。

井上千束甚至回忆不起对方的名字,但她想找到他,想站在他面前微笑着对他道上一句“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