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盯着他,像是要看穿他在想什么。
又是这样望着他。
谢伽罗像是被她的目光烫到一般,语气硬邦邦的,仿佛万分不情愿,手却摁在了她纤薄的肩膀上,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你坐下,我喂你。”
以往冷若冰霜的小阎王,搁在她肩膀上的手心竟然有些灼烫,郑拂一愣,旋即露出个灿烂的笑来,眼睛里的月色越发皎洁,“好啊。”
又在那样望他。
谢伽罗半垂着睫毛,心想,真该找个布条将她眼睛蒙住了,好让她别再这样看他。
可是,心里却是不可言说的满足与卑劣的欢喜,仿佛根深蒂固的顽疾,令人沉沦的暗瘾,只有他自己知道——
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
府衙下的柳树长得茂盛,无数条嫩条垂下,泼墨般的绿,少年们站在柳树下,被自己阿娘抱着,略微呆滞地望着面前的捉妖人。
妇人们有些羞赧于前几天在于大人府上闹事的行为,这会语气都恭敬了不少,“裴公子、谢姑娘,您看,我们的儿子都活过来了,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看着没以前机灵了……”
裴行止环顾了一圈,“他们没事,只不过,魂魄刚刚归体,还不稳。”
谢欢欢端了一砚朱砂过来,裴行止接过了,羊毫紫笔沾了朱砂,一个个点在少年们额上,少年们眼中的神采逐渐亮起来。
“这是朱砂煞,可以镇住他们魂魄,三日就能定下来,不过,各位要仔细些,这三日别让他们不小心把朱砂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