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当天下着暴雨。

来的一半是江建华债主,一半是江建华前同事,对他都没什么好脸色,纯粹是为了在生意场上草个宽宏大度的人设来做样子的,草率地看了两眼就开始八卦起最近的大新闻。

“他前亲家的那个儿子,说是判下来了,年份还挺长——就算出来,他一个做艺人的,也就没前途了。”

“不过就算前途没了,吃吃老本应该还是可以的吧,谢家不是还有不少基金?”

“害,基金归基金,你是不知道啊,谢家那个娘们儿——赌!那点基金,牌桌上多转两圈,还能剩下多少?”

“别说亲家,他女儿也判了吧?据说是谋杀,杀的还是她们家那个拐了十几年的养女,我说那姑娘也是倒霉见的,跟这群人掺和上——你说是吧?”

他看向旁边一个高挑的年轻女人,黑色的伞挡住了大半张脸,露出来的小半张脸精致又苍白,下巴上有点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

江络定定地看着墓碑上江建华那张脸,雨水顺着他的脸滑下来,她想到了艾米,不仅是艾米一直为过去掣肘,她也一样。

她被那荒诞可笑的十几年影响太多,以至于给自己画下了一个巨大的囚笼。

……但是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她在原地沉默地站了许久,直到所有人都离开,直到暴雨变小,才转身往墓园外走。

沈长安和焦令媛在车外等她。

焦令媛看到她,眼睛一亮,把刚买的奶茶递过来:“请隽说你喜欢这个——络络,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