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胳膊下夹着织了一半的毛衣,离的老远就挥手吆喝道:“今天忙完了?”

待看到她旁边还跟着个余小雅时,愣了一下,又笑着说:“宝发媳妇,这都快黑天了,你上哪去啊?”

洛竹接过话:“秦旭去津北了,我一个人晚上害怕,就让她来陪我。”

张姐笑着点头:“你看看,有个妯娌多好啊,哪像我就一个人,男人走了再害怕也得挺着。”

“张姐你在这村里住这么多年了,你还会害怕?”

“我刚结婚那时候年纪比你还小呢,但也没办法,总不能找个男人来陪我吧?”她说话嗓门大,常年抽旱烟,听着像是嗓子里有东西堵着一样。

明知她这话是有所指的,洛竹赶紧支开了话题:“对了张姐,上次你说要教我纳鞋底,昨天我去集市上买了些布,你现在有空吗?”

张姐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打心底里喜欢洛竹这个实在又爽快的人:“有啊,那你取了布来我家吧,我教你!”

“一层一层铺得整齐一点,针脚要细,这样鞋子寿命才长。”

“你看你,都结婚这么久了,家里连顶针都没有,这要是纳完了你那手指头都得废了!”

张姐一边织毛衣一边指导洛竹技巧。

顿了一下,又悄悄问:“宝发媳妇现在和那人断了没?”

打听这种邻家八卦都像是习惯了一样,即便是屋里就两个人,也要压低嗓子偷偷地说。

洛竹随意答道:“我没打听,估计那天是王嫂子看错了吧。”

“看错啥呀!”张姐放下毛衣,从炕上拿起一袋瓜子,一边嗑一边说:“这几天修路,我路过的时候都能看见,村长媳妇总是板着脸教训人,人家以前跟我们可亲近了,什么时候也没那么凶狠过啊!”

“可能是太忙了,人一着急说话声音就大了。”洛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拿起鞋底:“这里这么缝对不对啊?”

张姐把手里的瓜子扔下,给她缝了几针后,又说:“你听姐一句劝,也甭管和她亲不亲戚,离她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