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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才缓慢、艰难、不可置信地意识到,希斯克利夫真的是在向她道歉,因为他打仗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她送他的那本《圣经》。

“我不太擅长这个。”希斯克利夫继续说,看上去有点尴尬,“但是你说没有浆糊,所以……”

“你要浆糊是干这个?”玛丽惊讶地问。

“不然呢?”希斯克利夫感到莫名。

“我以为你是要修怀表。”玛丽脱口而出。

“浆糊能修怀表?”希斯克利夫比她更惊讶,他皱着眉头,一幅见到鬼模样。

“……”

好像不能。玛丽感到尴尬,她不安的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又明知故问道,“那你用完了吗?我还有围裙要补。”

答案显而易见。

于是她继续假装不在乎地说:“既然散了,你可以丢掉它。”

“这么说,你把我的钢笔扔了?”希斯克利夫挑起眉毛,声调也微微扬起。

玛丽被他盯得发慌,连忙转过半个身子,“我收在箱子里面了。我很忙,没时间处理它。”她当然是在撒谎,那支钢笔现在就在她衣服口袋里,紧贴着她的胸口。

一阵窸窣的声音响起,玛丽回过头,发现是希斯克利夫在笑。

真是活见鬼,她今天不仅听到希斯克利夫道歉,居然还看见他笑。玛丽低垂着脑袋,用余光悄悄看他,她忽然发现这个男人很英俊。或许很多人不喜欢他这幅不够白皙、过于硬朗,还带着吉普赛风格的长相,但是她喜欢。

“你和威尔逊是不是很熟?”希斯克利夫冷不丁地问道。

“他是一位很好的老师。”玛丽回答,她开始隐约明白希斯克利夫为什么这么问,却又不敢肯定。他都有凯瑟琳·恩肖了,还关心他和威尔逊医生的关系做什么?

花心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