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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马车送回来”大概是耗尽了希斯克利夫平生的最后一点善心,因此他刚一看见玛丽爬上车就立刻头也不回地选择离开。

同时还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什么,玛丽没听清,但是知道他大概是在说耽误了什么时间。

幸运的是班纳特先生在希斯克利夫走后不久就带着雨披赶来了,他让玛丽躲进车里,自己则坐在车夫的位置上,轻轻一挥鞭子,小白马就“哒哒哒”地往前走去。

“多亏了希斯克利夫先生。”班纳特先生一边驾车一边感恩地说。

“他让一个在路边玩水的孩子报信,我才知道你在哪里。这雨怎么说来就来,我还以为马车上会有雨伞一类的东西。”

看样子,希斯克利夫没有把弗兰克的事情说出去,这种事还是由玛丽亲口说比较合适。

马车里也不是很暖和,但是至少比在雨地里浇着要好得多。

玛丽折腾了半天,现在只觉得又累又困,她把头靠在车壁上,裹紧毯子,不知不觉就陷入梦乡。

直到一声熟悉的尖细声音响起,才把她从睡梦中叫醒。

“感谢上帝,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的神经简直痛得要死。我早就告诉过你要随身携带雨伞,玛丽,但是你从来不听。”

班纳特太太站在门口,左手撑着伞,右手不断在胸口画着十字。

“去年,郎太太的舅公就是被雨天滑落的巨石砸死,听说他们找到他的尸体时……哦,不,太可怕了……我的神经……”

“我们很好,夫人。我和玛丽都没有受伤,现在,你可以让我们进去了吗?”

班纳特先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雨水,有些无奈地看着堵在门口的班纳特太太,她一直在讲述自己的神经。

“妈妈,我们快让父亲和玛丽进来吧,他们一定冻坏了。”伊丽莎白不动声色地扶着班纳特太太让开一条小缝。

屋子里壁炉烧得很旺,橘红色的火焰上架着一个锡制大茶壶,壶嘴处冒出一阵阵白雾,同时发出“呜呜”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