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发还隐隐的湿着,王浩不让他躺,他就只好披着毛毯坐在沙发边,手里攥着赵泳鑫给他冲的热姜茶。
在ic里只有这么一个弟弟的池约翰每次碰上檀多都要端一端哥哥的架子过过瘾,追着他问东问西,游戏机彻底失宠。王浩一巴掌拍在池约翰的头上:别问啦,你没看健次累的都快睡着啦?你也不让他歇歇。
肖顺尧递啤酒给他:喝不喝?
檀健次笑着,摇摇头。
那天的大雨数年一遇,把整个北京扎扎实实埋进水里。雨声和雷声混在一起,穿透赵泳鑫家双层玻璃窗户外加一扇阳台门,呼啸着将所有声音卷进其中。檀健次觉得自己舌根发紧、双眼发昏,似乎刚才在雨里奔跑时的冷意终于延迟地作用在他身上,同时一股滚烫的、令人作呕的酸软感从腹部直直升到喉口。
十分钟之前赵泳鑫在雨声、雷声、游戏外放声和音乐声中轻轻扯回了他的袖子。那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用力。就如他一贯在他们感情上呈现出的那样,外强中干,表面上炽热、坚定,实际上怯懦、软弱。
大脑浆糊一般搅成一团,檀健次迷糊听到池约翰雀跃地大声呼吁:好不容易人齐了,不拍张照片说不过去了吧?
王浩和肖顺尧一叠声说:对,拍照。王浩冲刚从厨房出来的赵泳鑫扬扬下巴:去把你那个国色天香的合照拿过来,当个背景一起拍。他又冲着檀健次喊:健次,来,老小坐中间。
檀健次刚站起来就双膝发软,晃了一下,差点一头砸进赵泳鑫的玻璃茶几。
离得近的三个人都比不上一个眼疾手快的赵泳鑫,他天旋地转半刻,之后降落在赵泳鑫的臂弯,模模糊糊地想,好热。
你发烧了?
赵泳鑫吃了一惊。
啊——?好几双手同时贴上他的额头,有的捏他的胳膊。小幺的单薄的身躯确实氤出滚烫,透过一层薄薄的睡衣。他喉头干涩,说不出话,也好像看不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