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因此很容易就看出,在狭隘的楼梯角落,那里缩着一个人。
她见他看过来,食指竖在唇边示意噤声。
刚经过噩梦的苏格兰心脏跳动得很不规律,见此情景心里咯噔一声。
【没事的,去呼呼吧。】她把双手合十,侧放在脸旁,做了个睡觉的动作。
他心里又是咯噔一声,几乎觉得心脏要被冲垮了。
可是他什么回应都不能给她,隔着浓郁的黑和她遥遥相望着,寂静的目光穿行着,漫长的半分钟。
苏格兰赌气似的再次躺倒,拿被子蒙上头,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他脸上滚落。
可恶。
他擦去眼泪,笑起来。
雨下了一整夜,到清晨时,总算停了。
第二天藤间智把鸡蛋卷煎饼和牛奶端下去的时候,看到苏格兰正在刷牙。
“早上好”,他含着牙刷,吃着薄荷味道含混不清地说道。
她笑:“早上好。”
就像无数个他们在一楼的厨房里相遇的情景,并无二致。
地下室有厕所,但没有浴室,为了改善被囚禁的卧底苏格兰的生存状况,她还特地复印了几幅画,在地下室的墙壁上贴起来。
他一边吃早餐一边看小卷毛蹿上蹿下地贴画,本来想问一句,想到他们现在应该表现出来的关系,闭嘴了。
她动作很快,一张《云端的旅行者》“啪”地往墙上一摁,“咔咔咔”胶带一撕,贴好了。
接下来是《罗纳河上的星夜》《在遥远的北方》《收获景象》。
苏格兰最终还是忍不住:“纯麦,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