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浔的眸中像是深藏着冻结的湖水,此时冰层骤散,湖水翻腾。他轻抬手触上胸口,那里一阵难言的剧痛,久久不散,好似被刀尖狠绞着。

渐渐清醒,方才的那个梦境在脑海里愈发清晰,眼前浮现最后那幕场景,宛如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巫浔的呼吸乱上一瞬。

他抚上眼角,那里有未干的泪痕。青年的神情难得有些迷茫,像是无措的孩子。

他抬头看向月色,而后缓缓起身。

巫浔出了隐楼。

月色下一道白影若风掠过,无声落在明德殿不远处的高楼上。

高楼上夜风习习,青年的白衣猎猎,广袖飞舞,长发若水墨挥洒在暗色的苍穹中。

他静望着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久久未动。

……

次日朝会,女帝与摄政王都到的很早。

一夜未眠的姬愉懒懒躺在座椅上,当人齐全后,她坐直身子,神采奕奕,浑身都是新生的朝气,看不出昨日半分压抑的颓唐。

朝会开始时,她随手将珠帘撩到两边定住,而后若无其事地听着下方的禀报。

下方忽地静谧,朝臣们都看着露出全貌的女帝,神色惊疑不定。

“陛下这是……”

“陛下这是何意?”年长有威望的老臣说起话来不闪不避,颇有些咄咄逼人。

姬愉笑道:“这帘子有些碍事。”

“陛下,这于礼不合。”

“有礼说朕必须要这帘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