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泽垂眸,“恨啊。”
而后便不再语。
承明帝抿唇,这显然有些棘手,斩草不除根,留柳长泽一个还好,这要留下一门,难堵悠悠之口,“朕再给你三日时间考虑,想清楚了还能改。”
柳长泽全然无视。
……
承明帝回宫时,沈是仍在殿前跪着,见他路过,冻的深紫开裂的唇瓣上下开合道:“恳请圣上让臣见侯爷一面。”
柳长泽被禁足侯府,无人能入,无人能出,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旨意是什么。
承明帝看了他许久,突然停下了脚步,说:“准。”
……
侯府书房的门无端被风雪吹开,细小的雪点飘飘扬扬的撒了一地,柳长泽的书页上落了一枚,便晕湿了墨迹。
这天着实有些孤冷了。
他抬头向外望去,月白影斜,他无端伸手虚抓了一把,几点冰粒落在他手心,他低声自语道,“这场雪,从咸和十年起,便没有停过……”
他提笔在纸上写下,四年。
然后起身向外走去,未曾撑伞,任由霜雪落了满身。
每走一步,都仿佛走过一生。
耳畔不断回想起那些从前的岁月,我与他相识幼年,相伴十余载,相离四年,终于得以复见……
“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柳长泽,你很聪明。”
“是徽墨,长泽会写徽字么?”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