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是听见别人骂柳长泽气死太傅的时候,只觉得滑稽,而此刻却感觉心疼,他想去见门生便去了,想看盛世图便去了,自己遗愿了结,却给生人带来了多大的痛苦……
所以在推开太傅府门,见到那间面壁室的时候,他感到无比的愧疚,明明知道生人的怀念与痛苦,可他还是自私的不愿意说出他活着的事实。
甚至卑鄙利用了柳长泽对恩师的亲情,对意中人的痴情,来满足自己对门生的那些肮脏私欲。
沈是觉得自己可耻,但他逃不掉,他试过摒弃五感,可越压抑越疯长,他找了太多堂而皇之的理由了,但都无法掩饰那一个真相。
云雾的背后不一定是天光,也可能是块遮羞布,遮去那些不为人知的龌龊心事。
但拨开云雾这件事无论从什么角度而言,都是一种解脱。
放下屠刀,或许能立地成佛。
窥见本心,也可能堕身为魔。
他在那一吻里入了魔,便再也没办法回头了。
说来无耻,他在这种不能回头里,竟然感受到了喜悦和满足。
“侯爷!”面壁室里传来阿良的惊呼。
沈是立马闯了进去,只见柳长泽面无血色的倒在地上,身旁还有个蒲团,阿良拿着大氅裹了上去,满脸慌张,在看到沈是的时候,完全无措起来:“沈大人、沈大人怎么在这里,侯爷不准外人……”
“跪了多久?”沈是沉着脸打断道。
沈是半跪着扶起柳长泽的上半身,手镇定的去探他额头和脖子的热度,他里头穿着沐浴后的白单衣,外面直穿了件薄薄的襕袍,显然出来的很急。
阿良被他严肃的神情震住,不由自主的配合道:“五个多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