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由官家负责独家出口,贩卖私盐,放在哪朝哪代都是掉脑袋的罪,更别提新政唯利独行的今日。
柳长泽的眉峰压了下来,他质疑道:“崇明弹丸之地,若有此等大事,为何无人知晓!”
沈是问:“侯爷可听过死水湖?”
柳长泽不答。大部分死水湖的形成皆由不流动的水,经过长期曝晒蒸发使盐量超标,从而形成死水。
沈是知他明白,不疾不徐的道:“崇明分明皆是活水,偏偏形成了死水湖。下官寻及湖泊源头,才发现此处竟有盐矿遍布。崇明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村里长与刁民狼狈为奸,隐而不报,若此事盛行不止,定会动摇我大齐根本啊!”
柳长泽冷哼:“沈大人,贪心不住蛇吞象!崇明谋生之财,竟叫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人发现了,怕不是编造出来,为自己加官进爵添上一笔吧!”
沈是高声逼问:“难道私盐泛滥,是侯爷想看到的局面吗?!世路难行钱做马,侯爷若是不信,不若和下官一道而行!”
一阵烈风穿堂而来,不仅扬起了柳侯爷发尾的青丝,更是撩动了他内心深处的一潭静水。
世路难行钱作马,愁城欲破酒为军。柳长泽,你很聪明。
那是太傅和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也是第一个说他聪明的人。
崇明府衙旷荡,只遗留一句:“我便看看,你耍的什么花招。”
沈是看着离去的柳长泽,伸手揉了下胸口,师门不幸,收了这么个不肖门生。若有一日他魂魄离体,肯定托梦让柳长泽去面壁室里跪上十天半个月,才算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