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乱没什么表情,“我真忘了。”

陈程说了告辞,婉拒了让司机送他回家。

他慢慢地走在路上,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但似乎感觉,齐子涵并不是这么健忘的人。相反的,她的记性非常的好,好到他稍微试探了一下,都觉得有些吓人。

但……站在家门口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什么都不想去想了。

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既然是开在云端上的花,又怎么会轻易的能接触到。

隔着的是那一点儿距离么,不,是整个天渊。

才刚拉开门,杯子就连同着女人尖利的谩骂一起砸了过来。

陶瓷的水杯砸在门框上,碎了个彻底。

瓷片从他脸颊边擦过,陈程还没反应过来,只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慢慢地顺着脸颊滑下来。

……幸好不是眼泪。

他看了眼指尖上粘连到的红色,心想。

他面无表情的,整个人看起来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美少年,除了血蜿蜒的从他脸颊一路滑到下颚,而他已经毫无动容,只是眼神冷彻,几若冰雕。

女人哭的更凶了,揪着他的衣服,哭闹不休:“你和你爸爸一样!!都想把我丢在这里等死是不是?!”

她的指甲里全是半凝结的血污。

这都是他的血。

陈程想,他到时候应该给她剪指甲了。

白采心,也就是他的母亲,每次都这样,不吝于伤害他,甚至掐的他整个大腿全是青青紫紫,一边伤害他一边还要哭哭啼啼的抱怨都是他害得她现在这个样子。

明明柔弱到旁人多说一句重话都会哭,但伤害起他来,却从小到大都没有手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