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明白,她为何对他另眼相待,甚至在提起他时眼底隐隐有些羡慕。
他也终于懂得,她没有说完的话是甚么——那是万千宠爱于一身才能养出的骄纵性子。
她从来没人疼,没人爱,自然养不成这种性子。
人终究会为年少不可得之物而困扰终生,她喜欢他的骄纵性子,向往着他的被宠爱,所以对他格外优待,从不曾下狠手。
“郎君怎么突然问起长公主了?”
季青临痴迷兵法与骑射,素来不理朝政,莫说问起总摄朝政的长公主了,只怕他连三公九卿都认不全。
今日突然问起长公主,东安有些好奇,看了又看季青临,心中又有些担忧。
小将军生平最恨的是长公主,今夜突然问起长公主,莫不是想对长公主不利?
想到这,东安吓了一跳,连忙道:“郎君,您千万不能对长公主起甚么念头——”
“我能对她起甚么念头!”
季青临温怒,从感怀李姝身世中回神,险些打翻案上的酒水。
李姝纵然身世凄惨,纵然往日种种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不能掩饰她摄政的事实,季家忠的是天子,她的存在是横在季家人心上的一根刺。
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对她起念头?
季青临的声音刚落,便见冬安松了一口气。
冬安拍了拍胸口,欣慰说道:“小郎君能这般想,那是再好不过了,长公主岂是好对付的?小郎君还是不要与朝臣世家们一起掺和朝政,逼着长公主放权天子。”
季青临扶着酒杯的动作微顿,忽而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冬安的话。
冬安说的念头,并不是他想的那种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