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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也不是能带她走的人,他不过是个穷书生,她想。

之后柳云蝶收敛了自己的脾性,迎客的时候也常常陪同客人喝喝酒行行酒令,并不像从前那般掬着自己。

但她无论将自己的身段放得多低,也没碰上一个能带她离开这里的人。

反而傲骨一旦折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泣血般,心口一阵阵疼痛常常令她失眠。

她几乎要想,就这么一辈子也就算了,谁知道她能活到什么岁数呢。

直到有一晚,梁通包了一个厢房,点她去弹曲。

一曲罢,她照例从屏风走下来,想要向他敬一敬酒。

梁通喊住了她:“姑娘你坐着罢,你继续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柳云蝶觉得好笑,他一个穷书生花了千金来看她却正儿八经要听她弹曲,甚至不让她出屏风。

这银子值得么?

果然是呆子,她想。

琵琶声响起来,梁通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传到柳云蝶耳旁。

他轻声说着:“本想晚些日子再来见姑娘…但我心急,又担心有变数,这才来了。”

“也多亏我那刘大哥肯借些银子给小生,这才有机会见姑娘一面。”

这呆子,到底想说什么?

“小生那日见了姑娘,听了姑娘一曲琵琶,自此就……忘不了姑娘的音容笑貌,小生自知现下没有本事。”

“但小生想若是这次乡试顺利,小生再回故里之时,想……想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过门。”

柳云蝶的琵琶从来是一旦开始,直到一曲毕都不会有分毫差错,也没有任何人能打断她的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