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警官,你知道吗。”她说,“我们每天一睁眼,都坐在公交车上。留给我们的只有不到二十分钟,而我们要在这点时间里完成控制凶手、阻止爆炸一系列任务。
想有更多时间收集线索和商讨计划,我们就只能下车——我们要在明知炸弹将要爆炸的情况下,把一车人的命抛在身后。”
“现在所有的让步,都是为以后杀回来作准备。”江枫说。
李诗情颤抖着吸了一口气。
“宿鹭也说过这样的话——都知道啊,我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让步,死了没关系,时间还会循环,我们还有机会……身体上的伤害不会进入循环,可是心理的呢?”
她把十指穿进发丝:“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你们,不会有任何循环的记忆,不会知道自己一直被困在同一天,每天重复着一样的路线、听着周围人相同的话语,他走上车你就知道他会绊一跤,你在车上闹一闹就知道在下个十字路口会发生车祸。这就像一场永远不会通关的游戏,我们被困死在里面了。”
“爆炸那种一瞬间的死亡都那么疼了,那他们两个该多疼啊?”她双眼失神地喃喃。
江枫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在不明显地颤抖,似乎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所有人都有人救,就连那个大婶,也有人救她。”李诗情凄然地说,“那我们呢?谁来救我们呢。”
——
宿鹭在公交车上醒来。
脑子像是被夯得实实在在,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她呆呆地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又有点想睡觉。
刀尖戳破皮肤,斜向颈侧挑开时,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只是身体一下软了,呼吸困难,脖子很凉,有温热的液体浸透衣襟。
她捂着脖子后退两步,身后传来一道阻力,才发现自己撞上了栏杆。她觉得很困,头开始发晕,控制不住地想要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