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他仰头看着天空,泪流纵横:
“诚!我做不到!我爱你啊!我根本就做不到!”
贺沢诚强忍着咒力暴动和身体扭曲重组的痛苦,对着夏油杰笑得很无奈:
“夏油君,你的大义呢?你要保护的同伴呢?你必须要杀了我啊。”
夏油杰却猛地低下头,把脸埋在掌心里,痛苦地吼道:
“别逼我,诚!杀了你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他向来就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啊,因为忍耐不了长途跋涉,无论如何也要现在、立刻、马上就拯救身边的同伴,因为无法承受失去贺沢诚的痛苦,无论如何也下不了手。
“对不起,对不起!诚,请你哪怕变成诅咒,也要在我身边活下去吧!”夏油杰忍着胸口的疼痛,扑过去抓住了金发青年的衣袍下摆。
夏油杰满脸血污擦伤,趴在地上抬起头,姿态极其卑微,那双眼睛里满是哀求,像一个悔悟的狂信徒那般匍匐在他的神的脚边。
“别哭了,不怪你,我没有责怪夏油君的意思。”贺沢诚忍痛微笑着蹲下来,手指僵硬颤抖着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血渍擦干净。
如果恶人对善人做了恶事,害得善人发了疯,应该责怪发疯的善人呢,还是惩罚这罪魁祸首的恶人?
受害者有罪论,□□羞辱等等言论,都是对真理与正义的歪曲。
这个世界的规律或许是“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但这不代表活在这世界上的人就该理所当然地屈从它,甚至谄媚地迎合它。
贺沢诚知道,夏油杰在这尝试的路上必定伤害过其他人,他不觉得夏油杰这样做就是正确的,但也不想拼命责备夏油杰,以致于超过甚至遗忘掉真正的罪魁祸首——腐朽的咒术界高层。
贺沢诚很想就这么杀上咒术界高层……虽然这么说会吓很多人一跳吧,但看着朝夕相处、并肩战斗的同伴们枉死,贺沢诚的心又不是铁石,又怎么会不痛苦、不怨怼呢?
可是,时间不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