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轻轻的开合声,紧接着是脚步声,然后他身侧的床褥就陷下去了。

有人坐过来了。

有的恶人即使行着恶事也像是解救众人的神佛,当他对他的信徒弯下腰来说话时,信徒会有一种被拯救了的荣幸,即使是被他一句话送往了地狱。

羂索早在开门的那一瞬表情就恢复了冷漠,来人坐下以后他还故意地把头转向另一侧。

啪嗒

一滴滚烫泪水滴在他脸上,然后慢慢滑落,本来已经故意扭过头去的羂索突然又把头转了回来。

羂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泪水反应这么大,只是这时他怒气勃发,完全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于是他只是就现状呵斥少年道:

“你想说什么?”羂索用一种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冷冷道,“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即使羂索现在被蒙着眼睛看不到,面对他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失去了底气。

“我、我……”他抽噎着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可以更强势的那一方,没被锁着的人却更像是被锁住的人。

羂索蒙着眼罩的眼睛朝向上方少年的方向,冰冷的目光似乎透过了眼罩在他脸上逡巡起来,像是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那般,贺沢诚感觉自己脸上的小绒毛都被这目光看得炸起来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是·我·的】这件事了。”羂索一字一顿,语气里愤怒的阴寒冲击着少年的心脏,令他感觉到了一阵被扼住了的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