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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老大媳妇的手,怕自个大媳妇多想,欣慰道:“我晓得你孝顺,但家兴如今正是要紧时候,我这当娘的,哪里能拖他后腿,文曲星老爷灵妙,可不得好生求求”

如此,林云芝只好让阿斗到市集多购置写吃穿用度的东西。

“勤快,哪能不勤快”李氏不由得好笑,老四可是黄氏的心坎肉,恨不能掏心肝好,遇上后半辈子的大事富贵,哪能不谨慎的。

李氏唏嘘道:“我家那熊犊子被领回去野,我这耳根子都清净不少”

林云芝打趣道:“毕竟打平安村大的,能混到一处去的玩伴多,铁牛也好同他爹亲近亲近,没得老留在酒楼,到头来与老三生分了”

书塾常有放小假,皮孩子总在跟前晃悠,委实是件让亲娘糟心的事,林云芝并没在上头留意。院里那口井用处越发频繁,时不时泡个啤酒、西瓜的。

炙烤前,肉要腌透,这些事要先前做好,用细盐擦肉片,再添清酒、秋油攒入味,烤前刷上一层薄薄的芡粉,肉有滑头,摊在烤盘上烤,等滋滋冒油,再刷上层辣椒面、孜然胡椒,怕腻味可以包着生菜果蔬一道吃,解腻。

要不说高热脂肪的东西最馋人,林云芝想自己一回能吃半斤肉,唯有些美中不足,楼里太闷,容易冒汗,古人长裳短褂,点完后总在抱怨--大体是又爱有恨太过复杂,点的人反而与日俱增。

平常肉贩送肉上门,由着阿斗切片,自己调料腌制串签,至于果蔬由着陶絮和李氏帮着洗,厨下一些废力气的活儿,便交由李全,一大早酒楼忙活的不可开交。

林云芝怕周转不过来,开店的时候往午食前后推,朝食则不做了。

自己吃的朝食,精细算不上,无外乎煮些饽饽、蒸些花糕,馄饨,口味多数偏淡,有时起兴致会摊两个煎饼。眼瞅着日子溜到八月,素来粗心大意的她也嗅到大考来临的紧张。

“今年会试比前些年盛大的多,说是还有三日才开始,府州学府门外已然拉起横条,张灯结彩的,比起年节也不相上下”。

店里用饭的食客,不乏有以此做谈资,且以此为托辞的不止一人,林云芝端菜的工夫,两耳朵左一句“通判李学士”,右一句“谁家读书郎能上榜”,囫囵转一圈就塞满了两耳朵的小道八卦。

那些人大部分家中并没有赴考的学子,但身上那股紧张热切劲儿,林云芝想自己会不会太镇定了

--毕竟家中实打实有应考生,而自己像极了后世某些不负责任的长辈,放任家中小孩自生自灭。

犄角旮旯里冒出两分不自在来,她叮嘱李氏顾着些店面,自己缩躺进柜台,半倚着琢磨想想补偿他,吃喝吧没太多新颖,一顿了的心意显然有些不值钱,可按照老四寡淡无求的性子,她真什么拿得出手的诚意。

“我听说那些纸花是沈家大公子未来老丈人的手笔”有人嘀咕说道:“沈家同“富三醒”佟家嫡女定了亲,他家老丈人给未来女婿撑场面,又拉横条又是张灯剪彩,外行不懂的,还以为沈家出了个状元呢!”

有人失笑:“你胆子真够大,沈佟两家的闲话也敢编排”

那人扯着脖子说:“有何不敢的,我在镇上唠两句嘴,他姓沈的跟姓佟的,难不成有顺风耳,能听了去不成”

同行的笑骂道,喝高了,在这胡言乱语呢!

沈家走的是官道,族中出过京官,如今虽不比当年景气,但好歹没淹死在半道上,官商两手抓--族里没顶大的官,也没顶富的商,借着祖宗积留的底气,金玉其外的撑着。而佟家却是实打实世代商贾,金银财帛素来如过眼云烟,只可惜士农工商,也就块镶了金边的空心楠木。

他们凑合到一处去,大抵是想风借火势一把。

这两家谈不上开罪不起,总归都是压不死人的半吊子玩意儿,哪里钻出来的规矩,不让人嚼舌根了。

沈家,林云芝倒是有印象,并非是它名气,而是沈寒那张脸,没想到如此俊涛之人,也逃不过父母媒妁之言,她记起老四前头说自己有心仪的姑娘,登时心底有了主意。

大选三年一回,甭管今年桂榜中不中,也该到寻亲事的年纪,上回闹了乌龙,林云芝想着这回先与人商量妥当在做主,若能安排妥当陶家兴婚事,后半辈子有个相知相许的人眷顾着,他不至于在走原书的剧情线。

反正已经偏离的不知轨迹,不怕再闹出不妥来,她索性借着机会彻底掐灭原著线--旁的记忆混沌不清,但陶家兴孤寡残生她不会记错,他圆圆满满有了相守的人,算是补全那些缺憾。

林云芝如是揣度,觉着这份礼诚意十足,高高兴兴核对起账目,临近傍晚,店门前反而来了辆马车,宝盖华丽,自上头下来个主事丫鬟,是徐府大夫人边上的掌事丫鬟,他给徐家少奶奶送保胎药膳时见过,她忙将人迎进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