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娘子开张之喜”柳琢竟带来贺礼,是盆满堂红,蝴蝶似的叶瓣红艳喜庆。瞧着欣喜。
前些日好林云芝为新店打了两回宣传,新人老人不少,沾位置便宜,这片区域的消费水平能力强,食案胡床挤得坐不下,黄氏李氏帮着手才转得开,柳琢便是那个瓜皮帽,没买过她不少煎饼,听闻今日开业,竟然拖家带口过来捧场。
林云芝道客套,她换不出手还是李氏替她接过,笑着介绍店里:“都是小打小闹,还仰诸位捧场,今儿不止煎饼,还有些新奇物,郎君同嫂子可要尝尝”
林云芝做的是朝食,煎饼果子依旧卖,点的人也最多,毕竟吃老客户红利,新添的灌汤包,玉面馒头,豆腐脑,胡辣汤因名不经传,少有人问津。
馒头做成富贵花状,中间包着豆沙馅,鹅黄色精巧的一团,极讨人喜欢,跟在柳琢边上的小娘子秦氏生得貌美,丹凤眼柳叶眉,透着股书香秀气,边上的娃儿稚气未脱,额头上总了两个角,此刻面上有些红润,他指着圆乎乎肉手道:“娘,我要漂亮花花”
秦氏自个也觉惊起,雕出花来的面儿会是什么滋味:“让妹妹见笑,小孩子贪嘴,便要三张饼子,加个玉面馒头”
林云芝不大奇怪,小孩妇人多喜欢漂亮物件,生意门打开,一早上大家伙都满的团团转,等午后歇业,为感念来帮忙的亲友,林云芝在后头厨子做了一桌子菜以示感恩,大家伙吃得高高兴兴,甚至有些不着活儿的,三五喝六喝了一角酒。
第16章 少年郎,俏心思
张府大宅,庭阶月色碎粼粼的抱了个满怀,主头屋子三尺长高大的山水屏风上,昏烛幽暗,映出团膀大腰圆的影子。哐啷一声,顶好的青花瓷杯摔得粉碎,毛尖茶叶横躺在地,边上匍匐的老妇人急急瑟缩下手腕,还是叫热汤溅烫了手。
“你说的法子用在哪,倒指给我瞧瞧”张正阳憋着火,他指派府里下人供这牙婆子差使,好些日子就是这般好结果?要不是身边的三钱巧在撞见,他哪里会知道心心念念的小娘子,非但没走投无路投奔自己,生意反倒开到了东街。
张正阳富居一方,非是心善菩萨心肠,叫人戏耍,寻了两个力气大的汉子把牙婆从院子架来,一盏子热汤险把人那团老魂吓跑
覃牙婆是真怕了,连连磕头求饶,半点瞧不见当初要银子那股盛气凌人:“爷听我两句辩,听完要打杀了悉听尊便,让老婆子别做有口难言的喉头鬼”
她膝行两步,面上满是恼色,又恨陶家娘子不识好歹,送上门的富贵不要非要过苦日子,让她老婆子难做,还好早早寻好由头。
“爷明鉴,哪是老婆子不肯使劲儿,分明是陶家小娘子有新靠山,压根不睬欠爷那百两银子”覃婆子这两日没少听平安村里的风言风语,原本三五不着调的事,叫她那张巧嘴一说,野地都能开出真花来
“爷怕是还不知道,镇上郑家的主人也瞧上了,郑家什么门第,爷怕是比我清楚,胳膊肘哪拧得过大腿,老婆子如今半点法子也倒不出来,斗胆劝爷两句,这陶家娘子还是弃了吧。”
张正阳脸色一顿问:“南头圃芫郑家?”
“正是 ,前头县太爷星月摆宴请的哪位!”覃婆子点头,怕人不信又多做一番解释:“他家小厮春生老爷想来是见过的,这两日我一直在平安村里盯梢,光是见着人就不下四五回,次次用宝车去陶家。
那是京城来的大人,素来久居外地,与陶家素不相识,陶家厨里头拔出碗都是缺角的,除开陶小娘子那张脸,还有什么能值得他如此费心费力?”
“就是字据,前些时候已经由着村里耆老做主还上了,天大一笔数,不是郑家手眼通天的大人,谁能风波不起就摆平得如此利索,连着爷这也是才知道,可想其中瞒得有多紧。”
“当真?”张正阳拧眉问:“莫不是你诓我?”
“千真万确”覃婆子嗳了声道:“我若是骗你,只管出这门便撞死,家里小子也不来收尸,叫我烂在街上”
张正阳这下火气一下卷进冷潭里,不冒哧溜熄灭得一干二净,真是郑家从中作梗,覃婆子碰壁是小,他自个未必有胆子与人争个红脸白气,那可是县太爷都要礼让的贵人,许是陶家小娘子有福,这样贵人能叫她遇上,这哑巴亏再恶心又能如何,只好往肚里咽。
“不说能不能跟人去京里,便是有过一层深浅,县太爷也会有三分眷顾”说到底绫罗绸缎终究斗不过乌纱补子。
林云芝不知自己平白借了郑皖的光,摆脱大_麻烦,她现下正在捣鼓新吃食。朝食并非正餐,不过吃张饼子混沌半饱便足以,因而能见利不大。饭馆不像酒馆,吆五喝六大生意她很难吃下,但冷菜巧在能得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