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唐晚忙到焦头烂额,又是开题报告,又是项目研究,还得跟傅建安去参加会议。
一摊子事,全凑一堆了。
傅津南这两周在广州出差,回来那天正好赶上唐晚忙的日子。
当天傅建安有个饭局,临走前叫她准备准备,一起过去凑个人头。
听到这消息,唐晚去机场接傅津南的事彻底泡汤了。
早前答应好傅津南,如今毁约,唐晚心里多少有点失落。
饭局上大多是各大高校的教授,也有几个社会人士。
还算和谐,没出现什么乱子。
傅建安领着她介绍了好几个人。
唐晚跟他身后,同各位教授恭敬问好。
饭桌上聊的都是学术问题,唐晚刚开始还认真听,后来越听越糊涂,渐渐地就走神了。
傅建安看出唐晚的拘谨,趁旁人没注意,小声提点她:“出去透透气。”
唐晚眨眨眼皮,同傅建安点了点头,悄悄推开椅子走出包间。
没了大佬压迫,唐晚轻松不少。
走廊冗长,地面铺着暗红色条纹地毯,头顶昏黄的灯光打下来影影绰绰,看着有些渗人。
包间门大多阖得严严实实,隔音效果好,唐晚站门口只能勉强听到说话声,并不能听清说话内容。
在门口站了一阵儿,唐晚沿着幽静的走廊转向洗手间。
一进去就闻到大股香精味,唐晚鼻子受不住,呛了好几声。
拧开水龙头,唐晚手伸到盥洗池,任由水流穿过指缝。
冷水贴上皮肤掀起一阵凉意,唐晚洗了两分钟,拿过纸巾擦完手,人靠在墙壁,翻出手机给傅津南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四五声都没人接。
唐晚沉默两秒,手指落在屏幕准备挂断。还没按下去,那头已经接通了。
“你……回来了?”唐晚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虚问。
那头沉默一秒,故意问:“刚到。不是来接我,人呢?”
唐晚摸摸嘴,满脸尴尬:“……临时有个饭局,脱不开身。”
傅津南也没准备跟她算账,听她有饭局,随便问了两句。
“二叔拉你去的?”
“嗯。”
“在哪儿?”
“秦记。”
有人进来,唐晚没再待下去,握着手机轻轻走出洗手间。
刚走到转角,就听电话里传来一声短促的笑声:“倒是巧,哪个包间?”
唐晚来不及反应,下意识回:“3234。”
等回神,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唐晚眨眨眼,人有些懵。
“这儿。”
唐晚刚到包间门口,就听斜对面传来一道清淡的嗓音。
蹭地一下。
唐晚抬头望向对面的人。
只见傅津南站在光影处,正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瞧着她。
出差回来,傅津南还没来得及回家换衣服。
身上还穿着订制西装,深黑色,剪裁得体,线条流畅笔挺,脖子上还规规矩矩戴了条条纹领带。
人往那一站,看起来挺斯文败类的,要配副金丝边眼镜,那绝对是禁/欲系教授。
还真是招人稀罕啊。
唐晚愣了好一阵儿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傅津南抬腿走近人,上下打量一圈,皱眉:“又瘦了。”
唐晚叹气,苦着脸吐槽:“……天天忙,有时候忙到吃饭都没时间,能不瘦吗。”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读这个研究生了。”
傅津南勾了勾嘴角,打趣:“这才哪儿到哪儿。你不是说学术无价,怎么这会儿又后悔了?”
唐晚气不过,又怼不过。
偷偷觑他一眼,咬牙:“你故意的。”
傅津南咳嗽两声,义正言辞说:“我可没这兴趣爱好。”
两人在门口站了几分钟,傅津南直接拉着人去了另一包间。
里头全是生面孔,除了费哲,唐晚一个都不认识。
傅津南也不说介绍,把人往里一塞,吩咐服务生给她准备一杯西瓜汁、一份甜点就继续跟人谈合作。
唐晚第一次见傅津南工作状态。
一改往日的颓唐,谈起合作,他态度坚决,分毫不让,理智、冷静又给人温和的感觉。
用一个词形容,大概是——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