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太过突然,唐晚始终记不清祝政是怎么把那一脚踹她身上的,唯一记得的是傅津南那冷静得过分的眼神。
明知道现场过于混乱,他不一定看到那一幕,她却始终记怀他。
毫无缘由的记恨。
生了根似的,在她心里肆意生长。
这两天她有意忘记,却发现徒劳无功。她没法欺骗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傅津南不在意她。
因为不在意,所以可以理所当然地装作没看见,可以理直气壮为自己找借口。
唐晚掐了掐手心,笑着摇头:“当时可能很痛,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柯珍声音轻了两个度,“抱歉,我没想到他会疯到那个程度。我跟他打习惯了,狠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们一直这样吗?只要一见面就吵架、打架。”
唐晚揪着安全带,沉吟片刻,偏过脸看着柯珍冷淡的侧颜。
刚说完,柯珍就停了车。
位置确实偏僻,在郊外的一家四合院,车子就停在院子外。
大门口还挂了两个大红灯笼,院子里坐了几个人,围着火堆在烤火。
听见动静,里面的人挥手招呼:“柯姐,快进来,就等你了。”
唐晚顺着声瞧了过去,是个剃了寸头的青年,穿了件松垮垮的短款棉衣,手上还拎着一瓶啤酒。
“那些都我朋友。”说完,柯珍降下车窗朝剃头青年喊了一声:“抽根烟再进来。”
柯珍解了安全带,脑袋往后仰了仰,神情有些迷离:“我跟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至少我不是。”
唐晚缓了半秒才弄清柯珍在回她刚刚的问题。
“我妈是个十八线小模特,跟那男人不小心睡了一晚就有了我。自从生了我,她就没再做模特。她文化程度不高,做的活儿都是些脏活累活。为了养我,她一天做四五份工。”
“印象里,她很瘦,受到皮包骨。早年间她的身体就搞垮了,后来大大小小的病一大堆。等我八岁,她再也撑不下去了。”
“她怕我一个人饿死,拉着我去祝家威胁那男人。还跟我说以后有吃的有喝的,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说到这,柯珍点了根烟,烟雾缭绕下,唐晚看不太清她眼底的情绪。
“我一进去就见到了祝政,保姆跟我说那是祝家大儿子,是我哥哥。我小时候没玩伴,第一眼见祝政我真挺喜欢他的。”
“我追着他跑叫哥哥,不停讨好他。可是他很讨厌我。经常打我、骂我。再后来,那女人死了,祝政要扬了她的骨灰。那是我第一次反抗祝政。”
柯珍伸出手弹了弹烟灰,一字一句讲:“我跟祝政这辈子只有你死我活的份儿。要么他死,要么我死。”
二十多年的恨与怨,柯珍用最后两句终结她跟祝政的命运。
唐晚胸口有些闷,试图说点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
索性柯珍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即便讲的是自己的故事,面上也能风轻云淡。
“唐晚,从今以后,你是我柯珍的朋友了。”
“你也是我的——好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跟朋友聊天……
朋友男朋友说:“与其跟一群笨蛋相处,不如跟一群快乐的笨蛋相处。”
……高智商的降维打压,前面那群“笨蛋”【我眼里的大神】是美国华尔街的金融人,后面那是某知名高校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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