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弧度太大,不小心扯到唐晚头发,唐晚疼得叫出声。
傅津南叹气,抬手覆上唐晚的后脑勺,轻轻揉了揉磕碰的地方,语调不由自主柔和:“乖,咱别闹了,成不成?”
唐晚沉默半秒,别开脸,嘴硬:“我没闹啊。是你一直在招惹我。”
傅津南滚了滚喉结,主动服软:“是,我的错。还有别的意见?”
唐晚本来有一大堆要吐槽的,结果被傅津南这么一搅合全给忘了。
仰头盯了一阵儿车顶盖,唐晚委屈巴巴问:“我剪得不好吗?”
“我现在还能说不好?”傅津南沉吟半秒,煞有介事问。
唐晚:“不能。”
“那问这个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夸你这蹩脚的功夫好?”傅津南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头顶狗啃过的发型,皱着眉,不可置否问。
“满满,你这手艺差到我睁眼说瞎话都做不到。”
眼见傅津南眼底的嫌弃越来越明显,唐晚莫名心虚,咬着唇哼哼两声,没再纠结这个问题。
剪都剪了,能怎么办?
她总不可能给他接回去吧。
—
傅津南第一次开山路,走得有些艰难。
唐晚怕他分心,也没敢说话。
有段路没铺水泥,路坑坑洼洼的,看着头疼。
开到一半,后轮胎不小心陷进了泥潭,保时捷当场熄火。
唐晚听到动静,下意识闭了闭眼,满脸心疼问:“……车没事吧?”
傅津南沉默半秒,降下车窗,伸出头看了眼情况,又重新启动引擎试了一次。
车轮陷泥潭里卡得死死的,压根儿不能动弹。
连续试了好几次都不行。
唐晚舔了舔嘴唇,扭过头问:“要不我下车去推一把?”
没等傅津南回应,唐晚自顾自跳下车,踩过泥泞去车尾推车。
谁知,手刚搭上车,还没来得及推,脚底一打滑。
咚的一声,唐晚猝不及防摔进泥潭,泥水四起,溅了她满身泥。
等傅津南听见唐晚叫声已经晚了。
傅津南推门下车,见到的就是全身泥的唐晚。
脸上、头发丝、衣服上全是黄泥,白鞋里更是灌了一堆泥水,整个人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捞出来似的。
哪哪儿都脏了,简直无处下手。
“摔着哪儿了?”傅津南弯腰扶起唐晚,替她整理了一番头发,问。
唐晚顶着一张灰扑扑、看不清眼睛鼻子是哪儿的脸,语调幽怨道:“膝盖。”
傅津南:“……”
唐晚今天出门专门换了件长款白羽绒服,这会儿已经看不清是颜色了。
傅津南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才伸手将人抱进车里。
开足空调,傅津南站车门口,替唐晚耐性十足脱下身上脏得不能看的羽绒服。
羽绒服脱完,傅津南轻轻卷起唐晚的裤腿,仔细查看唐晚膝盖上的伤。
估计是被石头磕的,破了点皮。
替唐晚消完毒,贴好创口贴,傅津南凝视两眼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泥人,忍不住好笑。
“我话还没来得及说,你倒是着急,这会儿知道疼了?”傅津南收拾好医药箱,拧眉问。
唐晚抱着纸巾胡乱擦了把脸,瞪着杏眼反驳:“……我又不是故意的。”
姑娘委屈巴巴的,看着可怜。
傅津南恻隐心一动,想伸手揉揉姑娘脑袋,手伸到半空,傅津南瞅着唐晚满头泥,忽然下不去手了。
握拳咳嗽两声,傅津南转过身找借口:“我去打个电话。”
唐晚:“你要是嫌弃可以直说。”
傅津南一个没憋住,捧腹大笑:“你现在这形象太可爱了哈哈哈哈,等等,我拍个照做纪念。”
说着,傅津南不慌不忙翻出手机,点开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
唐晚都没来得躲,被傅津南拍个正着。
她算是明白了。